接下来的几日,宋长庆的身体每况愈下,气息愈发微弱。
就在距离过年还有五天的时候,宋长庆终究没能咽下最后一口气,生命走到了尽头。
姐妹俩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有条不紊地操办起后事。
江青山心急如焚,匆匆赶回来时,宋长庆家的堂屋里已然搭起了灵堂。
白色的风帆悬挂在地坪边缘,寒风呼啸而过,风帆被吹得猎猎作响。
宋锦绣奔波忙碌了一整天,穿梭在村里的大街小巷,将父亲宋长庆离世的噩耗告知给每一户人家。
在死亡这一沉重的现实面前,平日里村民们那些琐碎的小心思都悄然收起,他们得到消息以后全都往宋老大家赶。
有的村民自发地帮忙搭建起土灶;有的从自家扛来桌椅板凳,在地坪中间依次摆好;还有的去山上捡来枯树,用作烧火做饭的柴火。
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里满是忙碌的身影。
江青山神色凝重,大步来到遗像前,从一旁郑重地拿起三炷香,缓缓插进香炉之中,而后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宋朝云。
只见她身着素白的孝衣,身形单薄,宛如寒风中一株柔弱的小草,无助地站在灵堂侧面。头上披着白布,更衬得她面容憔悴,整个人显得愈发羸弱不堪。
“大妮儿,你爸年纪轻轻就走了,实在是可怜呐。不过,也算是免受病痛的折磨了,你要节哀顺变啊。”江青山轻声劝慰道。
宋朝云微微点头,鼻腔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嗯”,而后盈盈敬了个礼,声音略带沙哑地开口说道:“我爸的长眠地还是在您家取过来的,多谢您舍爱,之前也没准备,幸好有这个……”
江青山一听这话,眼角猛地抽搐了几下。
江知屿那个混小子,竟然一声不吭就把自己精心准备的棺材送了人!那可是用上好的木材,花费了好几年的心血才打造完成的啊!想到此处,江青山只觉得一阵肉疼。
他环视一圈周围,没见到那个小兔崽子的身影,开口问道:“他人呢?”
宋朝云低声道:“去镇卫生院接我奶了。”
眼看宋长庆一日不如一日,宋朝云便请江知屿去把章灵芝弄回来,她爸一辈子为了这个娘,总归让她回来送他最后一程不是?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江青山闻言,点点头,又大步来到账房中,沈老三在这儿坐镇,手里还拿着纸笔正在记录,见到他,打趣道:“哟,城里人回来啦?”
江青山面露尴尬,拿出准备好的帛金递过去,说道:“你可别笑我了,这城里哪里有这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