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也去城里嘞？”旁边一个大娘问。

宋朝云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嗯。”

大娘却不放弃，往她这边挪动几步，眼睛还盯着她的大包裹，问道：“你看着年轻，一个人拿着这么多东西干啥去哩？去城里探亲啊？”

宋朝云往后退了几步，皱眉道：“您认识我？”

“这不是看着你面善，跟你随便聊聊嘛，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大哩，就嫁在城郊，过年也没回来一下，我拿些咸菜去看她哩，”说着，大娘拉开自己的包裹，露出里头腌制过的咸菜，一股发酵的酸味瞬间扑面而来。

远处，公交车缓缓驶来，大娘一把收拢自己的包裹，朝公交车用力挥手。

等车停住，大娘飞快爬了上去，坐在一个二人座位上，朝宋朝云招手：“来，来这儿坐！”

宋朝云站在入口处，眼睛环视一圈，没有理会她，挑了个单人位坐下。

大娘撇撇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低声咒骂道：“年纪轻轻的，一点儿都不晓得好歹。”

宋朝云把包裹搂在怀里，又将两毛钱递给售票员，这才靠着窗户假寐起来。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起来，两旁的景色慢慢往后退去，离城里越近，上车的人便越多了起来。

两个穿着喇叭牛仔裤，上身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上了车，一眼就看到了宋朝云。

其中一个男人把衣领上的蛤蟆镜一戴，推开拦路的人，走到宋朝云身边，一条胳膊搭在她的靠背上，半个身子都快压到了她的身上，吊儿郎当道：“哟，妹妹，没见过你啊。”

宋朝云猛地睁开眼睛，心中警铃大作，厌恶地往旁边躲了躲，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裹，冷声道：“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男人却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反而嬉皮笑脸地凑近，嘴里呼出的气味让宋朝云一阵作呕，“妹妹别这么凶嘛，哥哥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想跟你交个朋友。”

另一个男人也在一旁附和着，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还伸手想去碰宋朝云的包裹。

周围的乘客有的投来同情的目光，却都敢怒不敢言；有的则装作没看见，把脸转向窗外。

“滚开，”宋朝云将包裹往旁一躲，避开他的臭手。

“哟，脾气还不小哩，”蛤蟆镜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一边伸出手要去勾宋朝云的下巴。

突然，一个包裹猛地砸在了蛤蟆镜的后背上，顿时，一股带着酸臭味的汁水将他身后打湿，紧接着，是老人的怒骂声：“打死你们这些小流氓，年纪轻轻不学好，在这儿调戏妇女，你爹妈咋教的！”

蛤蟆镜伸手往后背上一摸，又闻了闻手指，骂道：“他娘的，你个老不死的，啥东西弄我衣服上了？我跟你没完！”

说着，两人一同将大娘围住，大有不赔钱不罢休的意思。

宋朝云站起来，大声道：“司机师傅，有人调戏妇女，麻烦去一趟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