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挂完第三个电话的时候,林疏棠也来到了大厅里,林之耀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冲的将手边的杯子向林疏棠砸了过去。
林疏棠并没有躲避,杯子直直的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她的皮肤柔软细腻,一下子就红了,起了一个包。
林之耀说:“林疏棠,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了,我说让你半个小时到,你给我用了40分钟的路程!”
林疏棠朝客厅里扫视了一圈儿,最后坐在了餐桌跟前的椅子上,一副不惧怕任何人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林之耀的眼睛,“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还有事儿。”
林之耀冷哼:“你成天抱着个破吉他,像条狗一样转来转去,你能有什么事儿?你最大的事就是给我把这个婚结了!这是你应该放在第一位的事情。”
“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啊。我提前10分钟到达了约会地点,我又等待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等来约会对象,你不把这个责任怪在对方的身上,反而在我身上挑事儿。你觉得能说的过去吗?”
林之耀似乎有些心虚了,垂了眼,又很快抬起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对方的身份很特殊。不像你整天游手好闲,抱着个破吉他转来转去。他也有忙的时间。”
“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破吉他,游手好闲之类的词语,这让我很不开心。要想我配合你完成你的宿愿,那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林疏棠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是林之耀这一年多来第一次见林疏棠有这样的脸色,震惊的同时确实也有一丝的担忧。
毕竟他们并没有对林疏棠起到一个教育跟拉扯的点,她从小并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也并没有感情,她大可以不为了林母儿低头。
林之耀正了正神色,于是态度就放软了一些:“我想跟你说的是,陆家那小孩儿临时接到任务去了战场,估计回来得半个月时间。”
“那他为什么不早告诉你?让我在那里白白等了两个小时。你们这些人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他们的时间很重要,难道我的时间就不重要了吗?你们这样的做法让我很生气。”
“你也别生气,老陆已经把他儿子臭骂了一顿,你未来的这位公公也算是替你出了气。”
未来公公,听到这几个字,林疏棠觉得极其陌生。
她偏头冷哼了一声,现在连看林之耀都不愿意再看一眼了。
林之耀说:“他回来后自然会跟你道歉,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就怄气。”
“我推迟了一个很重要的培训,可想而知我对这场相亲是有多么的重视,而你们却把我骗的团团转,觉得我能咽下这口气吗?要是换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你们能接受得了吗?”
林之耀捏紧手里的茶碗,咬牙切齿的说:“你就明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相亲对象回来之前,我要把妈妈接到我身边去。”
林之耀冷哼,砸了手里的杯子:“林疏棠,你是觉得我老了变成傻子了吗?”
“那如果你愿意当个傻子的话,我也无所谓。”林疏棠笑:“我有个傻子爹,传出去其实也挺威风。”
林之耀被气的跌进了沙发里,一口气差点都喘不上来了。
还好一旁站着的管家急忙从兜里掏出救心丸塞进了林之耀的嘴里。他才得以有了呼吸的权限。
看着林之耀这个样子,林疏棠是真的不明白人都已经成这样了,那就选择放手,好好的过后半辈子,怎么总喜欢在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里过,是觉得自己的命够硬,还是觉得自己的命够长?又或者是觉得全天下的人就只有他一个是聪明的?或者说这个世界远离了他就停止了转动?
他太把自己看得起了。
林疏棠摇摇头,叹了口气。
林之耀缓好之后恶狠狠的瞪着林疏棠:“刚把你接过来的时候,你乖乖巧巧的是那么的懂事听话,仅仅一年时间,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这一年时间当中改变的。”林疏棠笑着看林之耀,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你有没有想到一种可能,我表现的乖巧懂事都是我伪装起来的?”
收集一部分的锋芒,掩饰一部分的脆弱,或许这样的生存法则才会让她,在生命这条道路上走的容易一点。
在得知要被接到亲家后,林疏棠那天晚上就做了个梦,她梦到了前不久死去的父母。父母让她收起身上的锋利光芒,要学会这个“装”字。
生命这条道路很长,也很艰辛,也很容易。但这些的前提是要看他选择怎么走,如果合理的掌握生存的技能,那么这条路走起来会顺畅平稳许多。
但如果最开始她就把本性暴露了出来,那么在回到新家后的前一个月里,林疏棠的性格应该是会被关起来好好教育的。
“我不想再跟你继续掰扯这些了。”林之耀说:“放你母亲回去这是不可能的,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她就不会受到皮肉折磨,那么相反,你动一些不该动的想法心思,我自然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林疏棠气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林之耀怎么可以如此泼皮无赖?
林之耀撑着拐杖慢慢的站了起来,“这半个月的时间是你最后的自由了。”
说完这句话,林之耀便从2楼走了上去。
林疏棠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讽刺无比。
那既然这样的话也挺好的,那就把握好这半个月的自由,随心所欲吧,反正到最后都是要离开的。
从林家出来后,林疏棠就去了医院。
……
此时医院里的骨科楼格外的热闹。
45岁的春娇VS24岁的阿年。
他们两个的不同之处不在于年龄的差距,而是一个人身上有伤,一个人身上没伤。那即便这样的话,受伤的阿年似乎占据了上风。
阿年躺在床上一脸悲惨,春娇躺在地上一脸的可怜。
“欠了我300万不还,又砸了我的店铺,现在两个小姑娘又合起伙来欺负我个快要50岁的中年老阿姨,你们好狠的心啊,做人怎么能做到你们这个地步啊。”
阿年躺在床上哭的稀里哗啦,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疯狂的往外涌。
“我年纪轻轻,春娇姐,已经在你店里被杀了两次了,还好我命硬活了下来,我没跟你要医药费,也没找你的麻烦,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呀?我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我怎么狠心了啊?你这样说可真的就是太让我伤心难过了。”
病房门口围着好多看热闹的人。
他们已经分为两波战队了。
更多的病患支持春娇,觉得阿年一个小姑娘没必要跟春娇斗,她这个人挺可怜的,一把年纪没有家庭,没有子女,没有爱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