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亏、受了委屈,你哥没本事护你周全。
到那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更没法与他和离!”
“你自家说说,自家想想,真到了那时候,
你应该如何?
你这性子,吃不得亏,还受不得气,
到时你想与他玉石俱焚,都不能够!
你以前是自家一个人,拼着一条命也就罢了!
现在你却已是木二小姐!
你想拼命?呵。
妹子,我早说了,这不是你梦里去过的地方,这是东越。
叶九,和他的皇帝二哥,太皇太后祖母,手握皇权!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真正听进去?”
萧玥:愣住!
虽然心中明白她哥再次化身“艺术家”,但,真有点愣!
是的,她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很难转换!
虽然她时时提醒自己已经穿到古代!
但早已经定型的现代人思维,真的很难转换!
所以那只姓叶的大猫在她面前装乖,她就信了他真的蠢萌无害!
所以她行走诡谲宫廷,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
依旧一脚踩进别人设好的坑!
这,这真的很难啊!
要打破一个人的思维定势;
要打破一个人的认知茧房;
要打破成长的壁垒,而后重建新的秩序!新的层级!
真的,很难!
难到也许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几近于无的可能!
以种花家的禅宗为例,
你以为六祖慧能的“顿悟”那么容易么?
有时候,它不是可能是,它就是!它就是玄学!
得之,你命!
不得,也是你命!
萧玥脑中纷乱,一时之间,忽然开口问:
“哥,听说东越女子也有不嫁人的,今日帮我的那程蕙姑姑便是一例。
你说,我现在跟他说,我一辈子不嫁人,还来不来得及?”
她哥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萧玥:特么!又想嚎!
她去扯她哥的衣袖:
“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我!你要是早点找到我——”
她突然住口!
木三哥也突然看她,眼中光芒忽闪!
兄妹俩同时想到,早点找到?要多早?早到她不是“她”?
早到“她”才是她?
萧玥:有点心惊!哎,小千玥,我不是想抢你三哥!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莫怪我!都是时空局不做人!
(萧玥不知,正是她这偶一动念,触发一次日后的时空世界线重置!5岁的小千玥、真正的木二小 姐另有际遇!
世界线重置:相当于大型时空计算机重启!所有既定事件被打乱!重启!
重启后走向如何?无法预知!
当然,这是后事。这里不再多说。)
三)
萧玥,小小的心惊之后,不敢再说。
看她哥一眼,她哥好像也有点感触,
默默搂过妹子,
兄妹俩静静相依,赏湖赏景,看云动,听风动,
很有默契地,均不再开口。
两人正静静呆着,只听一声优雅如绸的声音响起:
“木三公子、木二小姐,本王回盛京没几日,倒是常常能见到二位兄妹情深。”
萧玥离开她哥怀抱,看着那言子夜:“羡慕么?”
言子夜笑:
“自然羡慕。这世间人情冷淡,莫说皇家,
便是寻常百姓家,为钱财、为名利,血脉亲人也能立时翻脸成仇。
像木三公子、木二小姐这般的,真真少有。
比如本王昔日,总算也和九殿下是旧友,
今日和谈宴上,想去找他叙叙旧。
九殿下却独喝闷酒,见到本王,竟是理也不理。”
接着说:
“不过本王刚刚在太液池遇见他,九殿下却是满面春风、十分得意,”
将萧玥上下打量几眼,
“想来九殿下方才,定是在某处偷吃了什么好东西。”
萧玥冷笑:
“西昌端王如此留意叶九,何不带他回你们西昌去?
哦,我忘了,你胃口再好,也吃不下老叶家两个疯子。”
言子夜笑:
“彼此彼此。木二小姐胃口也不错。
哎,本王也是讨嫌,明知你们兄妹感情深厚,还要贸贸然上前叙旧。。。
还是不打扰两位了。
稍时晚宴之上,我们再见。”
言子夜这狗东西,心情还怪好!
萧玥心中暗骂,看着这阴阳怪气的狗东西大笑而去。
太液池边。
九殿下看见,姓韩的小白脸和姓杜的小姐在不远处的“归鹤亭”。
这小白脸是在查案,还是在私会女人?
九殿下哼一声,并不想理会!他自家带着人自去探查。
而这边“归鹤亭”中,韩朗开口:
“杜小姐,你方才说,有名小宫女跑来找你,说木二小姐有事找你;
因此,你才去了木二小姐休息的房间,发现侍卫尸体。
然,那位名叫香兰的小宫女现已服毒自尽。
你能否再仔细想想,或许当时还有什么事,你可能会忽略?”
杜琳琅看着眼前这风姿如玉、数年来萦绕心头的男子,
想着自家在午宴上被木二小姐拒绝比试之后,
那一番胡思乱想——
他,他果然就像那木二小姐对江晚亭说过的,
远看着他,好看;
和他距离这么近,他更加的好看了——
他今日也是着一身绯衫,先前他从太液池边向她走来,
已经是衣带当风、行走如在画中;
眼下他谦和有礼,长眉走势如同秀险之峰。
他眼神似乎永远这样清澈,一如多年前她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他——
多年前那不远不近的一眼,
竟如同昨日!瞬间可乱心田!
不知为何,此刻她总是想起江晚亭给她说过的、木二小姐形容他的话:
“谁能忍得住不看他!哪个人能把一身绯衫穿成水墨画啊。。。”
是了!
多年前那一眼!就是这种感觉!
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他!
就多看了那么一眼!
从此沦陷!
杜琳琅觉得木二小姐在这一点上可引为知己!(她是不知道这世间有“嘴替”一说。木二小姐给少司 美人点的这个赞,就是她的嘴替!)
“归鹤亭”中,韩子期、杜琳琅,
这东越国中可称俊雅如仙的一对青年男女相对而立。
风动轻衫。他的绯袍明动,她的藕荷姝丽。
天地仿佛忽然静默。
亭美。衫美。人美。
正是张清华太皇太后欣赏的那种高级审美。
他们啊,他和她站在一起,可称他们。
远远看来,在旁人眼中,他们,便如同这世间最相配的一对璧人。
可他们,也不是他们。
他是他,我是我。
我和他,不是他们。
杜琳琅心思如潮,喃喃而语:
“这是你我第一次单独相对,没想到竟是问我案情。
韩少司,眼下琳琅心乱如麻,竟是无法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