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应该如何博弈,才能取得个体的最优值?
而如果你是执棋的人,对你的棋子有足够了解,
那么,又应该如何博弈,才能取得整体(事件)的最优值?
想到那个“活人微死感”的司蓉,萧玥叹:
“哥,现在我们面临的‘囚徒困境’在于:
主使者对司蓉有恩,所以司蓉坚定的选择了‘利他’,而不是‘利己’。
但她的‘利他’,
不利己,也不利我们!
而要让司蓉开口,指认木千瑜就是主使者,打破‘囚徒困境’!
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这个‘恩’不成立!
让司蓉觉得自己被欺骗!
从而选择背叛木千瑜!”
“哎,可是,我们现在连这个‘恩’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三)
好在韩、叶二人过得一时便一起回来了。
韩朗:司蓉在宫中的确算得上独来独往,问了她共事、同寝室的人员,也无所获。
于是他便去查内务司每月一次的,宫中服役人员与宫外亲眷在宫门外“互为探访”记录。
近期的没有!
他想去查以前的,却被告知,这类普通“探访登记”,内务司只保留近半年的!
他这边一无所获!
众人看叶九!
九殿下:也有点丧气!
“哎,我去问蕙姑姑,蕙姑姑说,宫里宫女数千——
她又不是神仙,哪里都知道谁和谁交好;
谁又在数年前,照顾过某个可怜的小宫女?
说起来这宫里,哪个又不是一个可怜的宫女了?”
行吧,他这边也一无所获!
四人于是呆坐了半晌。
只听韩朗突然发问:
“玥,你说,我们能发动的人力也算不少了,
我们都查不出这司姑姑的根底——
那背后主使之人,又是如何知道的,还加以利用的呢?”
萧玥:是啊!木千瑜如何知道的?
司姑姑未露行迹,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孤僻的御膳房杂役宫女!
是了!
她知道,是因为在所谓的上一世,司姑姑做了什么事,让她“看见”了!
司姑姑被“看见”之后,她的根底也随之曝光!
所以这一次,木千瑜“知道”并“提前看见”了,应该如何“拿捏”此事、善为己用!
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不是木千瑜,没有预知的眼睛可以“看见”司姑姑,又应该如何查出她的根底呢?!
唉唉。
麻爪!
萧玥示意韩少司,两人走到边角,低声蛐蛐了几句!
木三、叶九两人只见萧玥蛐蛐后,韩少司面露讶色!
两人均有点忿忿:凭什么不能讲给我们听!
然后又见那两人接着蛐蛐了一阵!
接着,便见韩少司吩咐周铁,可以将那暂拘的可疑9人(包括司蓉)都放了!证据不足,都放了!
咦?
只听萧玥说,唉,这边先放着,等待时机,看看有没有转机;
当然,咱们也不闲着!
看向韩朗:“你方才说那个朱萍(“木府幼女被拐案”里的朱萍。)是要秋后行刑对不对?”
韩朗点头:
“人正在刑部大牢。听说她整日安静得很,不像别的女囚一样哭喊呼冤。”
“她又不冤,自然不喊冤了。”萧玥笑,“不过,也别让她太安静了。”看一眼她哥,“哥,看,咱们的第二个‘囚徒困境’!
第一个暂时冷处理!先搞定第二个!”
咦??
这回萧玥倒是不避着木三叶九两人,反而开口解释了:
“当日提审朱萍,我和韩少司明知她背后有人相帮,却没作深挖;
只因我们知道,
她与背后那人的‘囚徒困境’中,
朱萍的选择和今日这位司姑姑一样,
会坚定的选择‘利他’。
原因么,你们想也知道,
她既然已经被抓,自然不希望失去背后那人——
毕竟,她背后那人,更有手段和实力,
能置我,木二小姐于万劫不复之地。
朱萍也没有看错,
这次国宴迷药案,
我但凡运气差一点,都能如了她们的愿!”
说及此便看见她家阿恒一脸求“表扬”,行叭,表扬:
“恩,此事多亏了九殿下机警!”
“不过,九殿下啊,下次有类似的事,咱们能不能给人证留一条命?
毕竟死人很难开口说话,活口才能呢。”
九殿下:恩!好的!我下次注意!
咦,这么干脆?
九殿下:“我一向从善如流的!”
木三:呵!你叶九从善如流?别人不敢说,反正我是不信的!
唉,有这阿恒在,画风就是觉得不对!
唉唉,萧玥接着说:
“所以我和韩少司当日,并没有想要撬开朱萍的嘴!
白费功夫的事么!干脆就不做!”
韩朗:“之所以判那朱萍秋后行刑,也是想借着这一段时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突破口,让朱萍指证她背后协同之人;
本次国宴迷药案,
‘囚徒困境’再现!
而司蓉背后主使之人、顺手引金淑妃入局,倒是给了我和玥一个提示!
疑犯木家大小姐、木婕妤,先为‘木府幼女被拐案’中的协同之人;
再为‘国宴迷药案’中的主使之人!
两案在此,可并一案!
或许,破朱萍‘囚徒困境’之局的破局之人,便要着落在金淑妃身上!”
萧玥:是的。对朱萍而言,金淑妃同样与我有怨!同样有可能对我出手,置我于死地!
所以,木二小姐注定破不了朱萍的‘囚徒困境’,但金淑妃可以!
趁着司姑姑那边的线索尚在追查,
我们先集中火力,先破朱萍的‘囚徒困境’!”
点刑司上司下属,两人显然配合默契!
那边九殿下有点懵:
“那个玥,我觉得金淑妃不会帮我们呃。。。”
他的玥,温柔地看向他:
“阿恒,金淑妃不会帮我们,可你会啊,对不对?”
他的玥走近他:“阿恒啊,这事,真的要全靠你呢。”
九殿下阿恒:莫名激动!
四)
次日深夜。
刑部大牢。女囚死囚部,牢吏提出一人至刑讯室。
那人脸有可怖疤痕,然腰背依旧挺直,神色不慌不乱,正是朱萍。
牢吏退下,至门口时,对进来的主仆二人口称:“贵人请。”
呵,朱萍在心中冷哼:何方贵人?
今日一早,她接过狱卒递给她的馒头粥水,饭食倒并无异样,只是那狱卒神色有异!
她接过并不急着进食——只见那狱卒暗中观察她,观其神色,似在等她进食!
朱萍心知不妙,假装咬了一口,暗地将那馒头吐在袖中!
她装作腹痛!倒在地上!
然,并未身死!
那狱卒暗自啐了一口!忿忿离去!
朝食里毒杀她不成,想来还有后招!
呵,这宫中贵人!“她”竟要灭她的口!真真小肚鸡肠!
朱萍心中暗讽,此等人就算有朝一日坐得高位,也不过是斤斤计较的寻常妇人!
她是谁?
“她”又是谁?
她会出卖“她”?投向那恶鬼转世的木二小姐?
朱萍心道,呵,木大小姐,我也算看你长大!
陈夫人,你二伯母待自家亲女略好点,你便当面装大度、背地里咒声不绝!
人家那是亲生母女!
木二小姐没出生时,陈夫人自家没女儿,自然视你如珠似宝;
可她有了自家亲女,你排在亲女后面,不是应当应分么?
你却连陈夫人一个眼神都要计较!
当年你不过一个小小女娃,便贪心至此!
呵!我固然也痴心妄想,不过,论及计较、贪心,
哦,还有今日的“杀我灭口”,
说到心狠手辣,还是你们这些世家贵女更胜一筹!
这边朱萍心有所思,
那边两名“贵人”已徐徐进得房间之中。
不是“她”!
不是那宫中的木婕妤!
朱萍暗暗心惊!
只听那为仆的女子略略在前,那真正的贵人在后。
那贵人立于刑讯房阴影之中,且并未取下头上帷帽。
只见那为仆的女子都身着华衣——
是的,她和她主子一样,外面是黑色罩袍,内里却是华贵暗纹衣袍!
朱萍虽流落市井多年,但一直以刺绣为生,
论起世家贵女们的衣衫饰物,她并不陌生!
她一眼看出,这主仆二人和木婕妤一样,来自宫中!
为仆的女子幽然开口:
“朱萍,我家主子偶然得知你的遭遇,想要发发善心,对你伸一伸手。
你可愿另投明主?”
“你若愿意,我家主子便想法子救你出天牢,免你一死;
也无须你做些什么,只须等待时机,
到合适的时候,
指认一下你如今的主子罢了。”
朱萍:
“贵人说错了。我没有主子。若说有什么宫中之人我认识,
不过是适逢其会,互相合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