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曹招娣自己心里不舒坦,要找个出气筒。
“你奶醒来后一直闹着说是你,我这才来问问。
既然如此,那我再去问问别人,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总会有人看见当时是什么情况的。”
保险起见,胡春生还在做最后的试探。
在胡春生心里,胡林始终是个几岁的孩子。
若真是她做的,在他这连番的试探、威逼利诱下,总会露出破绽的。
孩子的心性,能藏得住什么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对的可不是一个孩子。
“那爷你可要一个不落的都问清楚了。
看在奶倒了大霉的份上,这次她这样冤枉我,我就不和她计较了。
倘若下次,我就直接找村长评理去。
这么冤枉自家孙女,还给我扣杀人犯的帽子,她有把我们大房当成是一家人看待吗?
既然这样,还不如分家算了。”
“说什么呐你?”胡孝义听到胡林又提分家的事儿,低喝。
胡林看了眼胡孝义,没搭理他。
“你奶也是受刺激太大了,今后还成了残废,情绪激动也是正常的,你这么计较做什么。”
胡春生说完,又对胡孝义道:“我就先回去了。”
“诶。”
胡孝义把人送出去。
看了一眼,胡林自顾自的把今天采来的松茸放到厨房。
“你说说你,咋能说这种话呐?
动不动就要分家,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分家吗?你说你上哪儿去听的这些话?”
胡孝义送完人回来,对着胡林不满的叨叨。
“有完没有,家里是没你事干吗?
我看你段时间是过得太悠闲了,都让你忘了我说过的话?”
胡林冷着脸盯着喋喋不休的胡孝义,
“再过俩月就年底结算了,打赌的事你已经输了。现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你最好牢牢的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再惹我生气,不然后果是你想象不到的。”
说完,胡林不再理会胡孝义,进屋去找李爱花。
胡孝义再这样,她可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脑子里水太多,听不进去话,打出来就好了。
李爱花正在缝制鞋子。
先前听见胡春生来看她,她把兔子皮毛藏在毯子下面,看见闺女进来,这才拿出来接着缝制。
“你没动腿吧。”胡林摸了摸李爱花的断骨处,询问。
李爱花摇摇头,“我都记着呢。”
随后她又忧愁的说:“闺女,我这腿以后是不是也瘸了。”
像曹招娣那样。
跟过来的胡孝义在门口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没有进去。
他想起赵医生说的话。
寻思着要不要带着李爱花去县城看看腿。
可又想到家里没钱,要去的话就得跟胡家要钱。
娘又才出了这事儿,他不想给胡家再增添负担,陷入纠结之中。
“不会的,只要你好好休养,不会瘸的。”胡林见李爱花自哀自怜,肯定的回答。
李爱花对闺女这贴心的话,笑了笑,只是看起来笑容破碎,哀愁不散,“妈相信你。”
胡林听到‘妈’这个字皱了皱眉,“你好好休息,我去找赵医生再拿些药回来。”
“去吧。”
胡林出来时,胡孝义在制作篱笆,胡林戴上斗笠,目不斜视的去卫生室。
赵铭这两天可好奇了,这婆婆、媳妇儿前后脚的从大青山上摔下来,未免也太巧了吧。
这事儿,也成了当下小河村最热门的话题,走哪儿都能听到谈论这事儿的。
看到胡林过来,八卦的问:“这事儿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不拿眼睛看,难不成拿脚看?”胡林不咸不淡的说了个冷笑话。
赵铭看着面无表情的胡林,面皮抖了抖。
她这冷笑话说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突发奇想的问:“这事儿不会有你的掺和吧?”
仔细想想,她也不是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道德伦理纲常,这些东西,她眼里都没有。
“这想象力,做医生真是可惜了,去村头树下支个摊,也能有不菲的收入。”
胡林拿上药离开了。
不管赵铭是试探,还是八卦,她都不可能有破绽。
十月初,正是春麦播种的时候。
闲了几天的庄稼汉,又开始短暂的忙活了起来,孩子们也都去上学了,小河村一片欣欣向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