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得来的野兔皮毛,李爱花指挥着胡孝义处理皮毛。
等风干后,她好用来做些内衬,贴身穿着,过冬的时候也能暖和些。
李爱花经过两个多月的卧床休息,现在断腿已经初步恢复。
只是还绑着夹板不能用,胡孝义给她做了个拐杖,她撑在腋下,也能下地走走。
李爱花好久没下地,这给她高兴得,要不是胡林看着,她定是一刻也不停歇的走来走去。
过了几日,年底结算的时候就到了。
村里的人分批次的去保管室领粮食和钱、票。
胡家考虑到下雪入冬后去县城不方便,便把曹招娣接回了家里照看。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的曹招娣早已怨气冲天。
因为她现在还不能下地,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像个没有尊严可言的废物。
她年纪大了,身体机能本就比不上年轻人。
又是粉碎性骨折,恢复起来就更慢些,现在都还要绑着固定板,一点都不能挪动。
孙芳芬受够了曹招娣的折磨,见终于能把人接回去了,差点没喜极而泣。
当晚就跟胡广杰蛐蛐了半宿,胡广杰听到媳妇儿的遭遇,软声安慰。
曹招娣到家的当天,所有人都露面了,只有胡军一人窝在房间不去。
高如琼见他在温习功课便就没强求。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出去是因为无法面对曹招娣。
事发后,奶奶说是胡林撞的他,爷爷便问了家里的所有人,他选择了隐瞒。
爷爷之后又问了好些熟悉的,当时在在山上捡山货的人家,最后都一无所知。
这件事到底如何他不得而知,只知道胡家没有发难胡林他们。
然而事实是,胡春生得知没人瞧见有人推曹招娣的时候,他又去了一趟医院跟曹招娣说这个事。
意思是希望曹招娣老实点,不要再逮着胡林不放,胡林那丫头又不是好欺负的。
当时曹招娣气得什么恶毒的话都冲胡春生骂了。
孙芳芬在旁边听着都大吃一惊,看曹招娣那架势俨然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
结果也给胡春生气着了,不欢而散后,再没来过医院,这也是孙芳芬遭老罪了的原因之一。
曹招娣回到胡家没几天,就排到了胡家领粮食,结钱、票的时候。
胡家一大家子人背着背篓,挑着扁担,往保管室去,这里面只有胡林一个搬不了粮食的孩子跟着。
时隔几个月,胡军再次和胡林照面,这次他再没贴上去。
只神情莫测的看了眼后,便移开了视线。
胡林对此很满意。
她可没功夫搭理这些尚且稚嫩孩子。
保管室,村长一家,和几个村干部还有赵铭都在场。
记分员兼会计的杨甜和几个干部还有赵铭,当场跟胡家的所有人核对工分。
核对完后,胡家领多少粮食,又领多少钱和票后,大队长、村长、红袖箍民兵队长、还有胡家众人便要在档案上都摁上手印,这样才能领到粮食和钱、票。
刚等核对完,还不等胡春生说把多少粮食换成钱和票,胡林开口了。
“等等。”
胡春生和村长都看向胡林,在场的其他人和排队结算的众人也都看了过来。
“你又要作甚?”胡春生低声问道,言语间带着些许恼怒和无奈。
她不会是想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让胡家多分些粮食给他们家?
肯定是上次把他们分出去过时给的粮食不够他们吃,这次才想在众人面前,让他不得不妥协。
若真是这样,他也只能多给点,胡家的面子,不能再丢了。
他就知道,在看到胡林跟着胡孝义过来的那一刻,他便明白结算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爷,咱家都分出来过了,我爸挣的粮食,该拿多少出来换成钱和票,得我们说了才算吧。”
等胡春生把钱和票都握在了手里,他们又该以没有分家,所有的钱财都得给曹招娣保管的说辞来不给钱了。
他们家一分钱和票都没有,就拿着粮食,简直是亏大发了。
胡孝义又是个不会去胡家要钱的,手上没有钱,还过什么日子。
胡春生没想到是这茬,一时愣了神。
转念过来,他心里也是不想给,这要是彻底分开,今后胡家不是要少一笔收入。
在胡春生开口说话前,胡林又道:“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明年开春,没钱买菜种,家里自留地也只能空着。
我爸脸皮薄,又不好意思上你们家要钱。
我想着既然都分开过了,这钱和票干脆也就不一起管了,不然我们一家生活起来多不方便。
以前大家住在一起,柴米油盐都不需要操心,我爸只管干活就行。
可这分出来过,手里没钱,这可让我们咋活?
这大半年来,咱家是想买点啥,手里都没钱。
我妈摔断了腿,也没钱上县城看看去,更别说买点营养品来补身体。”
话一出,周围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