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女二人离开,管理员这才有些回过味儿来。
自己刚刚竟然一直在跟一个小孩儿谈生意,完全忽略了她母亲。
一时间,管理员惊诧的疑虑着胡林能不能当家作主。
谈成了这笔买卖,胡林心里高兴了些。
离开国营饭店稍远些,李爱花才道:“闺女,咱们真的要卖野味吗?万一被发现了——”
后面的话李爱花没说出来,胡林也明白她的意思,打断。
“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吗?我‘爸’捕的猎物!
现在他在哪儿?在市里干活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只要来交货的时候小心些,别被人看见不就行了。
国营饭店的人又不是闲得没事干,挨个跑到周边的村里去调查我们的底细。”
胡林好没气的解释。
李爱花读了一年的书,字是认了不少,算数也还勉强,怎么脑袋还是没开窍。
“可带着活的野味坐牛车,它们一叫唤,还不是会被发现。”李爱花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这你倒是提醒我了。回去之后,就去杨家借自行车来学吧。
到时候我们骑着自行车过来,就不会被发现了。”
杨家的自行车除了每天送杨青以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用,她们隔三差五借来使使不成问题。
“那怎么行,这样岂不是……”李爱花说着自己卡壳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种行为。
杨家人对他们这么好,这样做,对得起杨家对他们的情谊吗?
闺女这样做,有想过杨家的感受吗?
“有时候灯下黑才是最安全的。”胡林以为李爱花还是在担心会被发现。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爱花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该说出来。
纠正一下闺女这不好的想法。
“那你是什么意思?”胡林不解的看着李爱花。
当真是隔辈的人有代沟?
从前她不觉得,现在有时候发现身边的人都是这样。
让她感到心累!
“村长说过,上山打猎危险,不让我们上山打猎。”
李爱花有些犹豫,又脖子一梗的说了出来。
“我们还借此挣钱,不就违背了村长说的话吗?”
还有,人家杨家对我们那么好,咱们还算计人家,不应该这样的。”
李爱花说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又像上次一样,触怒了闺女,遭嫌弃。
胡林盯着李爱花看了几秒。
李爱花这是开始有了自己的是非观?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要走着来县城吗?”
胡林把问题抛给李爱花。
“还有,我觉得合理的运用资源没什么不对的,再说了,你有见我受伤过吗?
我都说了,只要交易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人看见,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会知道。
至于你心里的那点愧疚,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等挣了钱,给杨家买点东西送去,亦或者,带着他们一起挣钱。”
开窍了,又没有完全开窍。
还是得教。
“闺女,你的意思…这两年的野味都不是你捡来的,而是你打猎来的?”
李爱花一时间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
闺女才多大,能上山打猎?
深山是什么地方,那些个壮汉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出来的。
贱丫是怎么办到的?
“不然?”胡林反问,“两年了,你都没有怀疑过?还是不敢怀疑?”
既然都有了思想,有了是非观,三观也在重建,李爱花就没有一丁点怀疑吗?
她不信。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模样,初步有了自保的手段,对付那些野鸡野兔,绰绰有余。
日后打到的猎物会越来越多,他们早晚会知道。
买卖必须要做,她要还赵铭的钱。
还要积累原始资金,为将来出门经商作准备。
她要足够有钱,足够有能力。
李爱花被胡林的言语逼得慌张的后退了一步。
“我,我,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胡林的所言所行根本不符合常理。
李爱花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她,现在的她会思考,会判断。
胡林做的事简直匪夷所思。
她不是没有察觉过异样,那些野味如出一辙的死亡手法,她都看在眼里。
可是她从没有怀疑过,也不敢怀疑。
这一怀疑起来,到最后,她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