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鹰啸,十八名元婴期鹰卫结阵飞来。方七杀诛邪剑刚要出鞘,判官突然扯下项圈掷向空中,方七杀灵力一动,把幻鹰尸体往湃溪蒂种子那一送,湃溪蒂种一遇幻鹰立即吞食疯狂舒展,转瞬结成遮天藤网。
";走!";判官银丝缠住二人腰身,";东南巽位有暗渠!";
十八元婴期鹰卫遍寻不见可疑身影,骂骂咧咧,刚才就应该把在空中疯长着像气球一样的“湃溪蒂”打下来…
寅时·暗渠深处
阿茫舔着爪上擦伤,尾巴卷来只噬魂鼠。判官用银丝剖开鼠腹,露出里面未消化的噬魂矿渣:";鹰族在喂养这些孽畜。";
方七杀剑尖挑起矿渣细看,轮回道纹突然灼烧起来:";不止是噬魂...他们在炼万妖血煞。";矿渣中混杂的灰烬,分明是各妖族心头血的结晶。
判官银丝突然绞碎渠壁,露出里面嵌着的千魂幡碎片:";主上,这怎么有千魂幡...";
";难道这阵要吞食魂灵?";方七杀冷笑,";难怪要噬魂矿石筑入阵基。";
晨雾漫入暗渠时,判官银丝已绘出祭坛构造图。判官将留影石收进须弥项圈:";回万妖集找九尾狐仙,这证据够掀了鹰族半个巢。";
“这称不上证据”。
“这都不算?”
“因为祭坛还没开动”
三人从排污口遁出时,四周已无妖鼎,判官突然回望铁羽城:";要不要不毁祭坛?";
“既到此处,岂能不毁,让他们费财费力,再建一座去吧。”
“但你以后得多留意此过,但凡他们再建好阵法一发动时,便需通告整个妖界,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鹰族必将大造杀孽,妖族怕有太难。”
";那前辈你呢?你不管吗?”
“我另有要事需处理,可能无瑕顾虑这里,你可得费心!记住你是一个成熟的妖界“监察官”,还有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自己力量不够强大的时候,别头铁送死…记住了?”
“嗯”,判官重重点头,这一头点的重如泰山,看来也不是个莽夫。
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声之后
阿茫叼着噬魂鼠尸跑在前头,项圈留影石映出朝阳下四分五裂、化为碎石的鹰族祭坛。判官银丝在身后悄然布下几百粒湃溪蒂种子,只待鹰族继续喂养这片噬魂之地。更期待“湃溪蒂”不会水土不服,在鹰族地界也能繁殖昌盛!
妖饵林·霜月夜
篝火上的虎妖肋排滋滋作响,方七杀指尖凝着轮回道纹翻烤,金黄的油脂滴在湃溪蒂根须上腾起青烟。阿茫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口水在草叶间积成小洼。
";急什么。";方七杀撒了把五香粉,异香惊得林间偷窥的小妖们现了形。判官银丝甩出七道残影,把探头探脑的藤妖钉在树干:";监察使用膳,闲妖退散!";
阿茫刚叼住扔来的肋排,犬牙突然打颤。滚烫的肉块烫得他原地转圈,泪珠子混着油花往下掉。方七杀屈指弹他鼻尖:";蠢狗,急...";话没说完,阿茫突然把脑袋拱进他怀里,呜咽着蹭了满襟油渍。“太香了”傻狗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哭。
当年我娘就是被虎妖撕碎的。";判官突然开口,银丝割开虎妖肋骨的动作格外利落,";她临死前把我塞进狈洞,自己引开追兵...";油星溅到他手腕处未愈的旧疤,烫得指尖一颤。
方七杀默然撒了把从穆家商号顺来的五香粉,肉香混着湃溪蒂的清苦在林间漫开。阿茫叼着片荷叶凑近,被判官银丝卷住耳朵:";急什么,骨头还没烤透。”
";小时候被狼妖追了三天...";判官尾巴卷着根啃光的骨头,妖力凝成的虚影在半空比划,";啃树皮时就想,要是能尝口热乎的...";阿茫在一旁边吃边听边哭,好忙的样子…
判官银丝突然绞碎偷听的噬魂鼠,血雾被“湃溪蒂”吸收。方七杀撕下块腿肉塞进阿茫的樱桃小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指尖却凝出净尘诀,去抹的却是判官眼角结痂的泪痕。
“喜新厌旧,果然那些女人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对…这话不对,大猪蹄子…他不好吃吗?,既然好吃,那是在表扬男人吗?”。想不明白的阿茫哭得更凶了…
方七杀都没眼看他,给他白眼也止不住阿茫伤心的泪水。
林间忽然下起灵雨,“湃溪蒂”在雨中疯长。方七杀揪下片“湃溪蒂”草叶:";如果有时间你带着这个去禹州。";
判官银丝缠住草叶:";主上要我去卖草?";
";是卖善缘。";诛邪剑在地上划出三枚商徽,";红莲商铺识货,穆家肯出价,珍宝阁能抬名头。有了资源你才能更好修炼。”方七杀思考片刻后又道:“保护好自己,记得财不外露,如果这三家有怠慢之意,你就报雷霆神君之名号,就说是他的后辈,受他指引才找这三家,这三家虽然也不认识雷霆神君,但曾经都是一个战场的,应该会给点面子...";。
判官点头应下…
阿茫突然咬住判官衣摆,尾巴缠着方七杀的剑穗打结。判官银丝暴涨成网,将整片“妖饵林”罩住:";监察使岂能独行!";
";狼会老,狈要长。";方七杀斩断剑穗系在他腕间,轮回道纹第一次露出疲态,";当年我也是这般年龄...";话音被晨风扯碎,手中剑突然自行出鞘,悬在二人之间嗡鸣。
阿茫叼来块带血的虎妖骨,用妖火炼成吊坠挂上判官脖颈。判官银丝在方七杀袖口勾出个歪扭的";监";字,终究没敢缠实。
第一缕天光刺破林雾时,方七杀已走出百丈。阿茫三步一回头,尾巴扫落的露珠在草尖凝成冰晶。判官突然追出三里,银丝卷住诛邪剑鞘:";主上!";
风送来句叹息,混着“湃溪蒂”的清香:";记住,你是妖界的监察使...";
阿茫的呜咽惊起满林寒鸦。他转身跑了回来抱了抱判官,哭着说“兄弟,这妖界就交给你,你好好干,等哥回来时给你带个嫂子”,然后他转身竖着尾巴走了。银丝绞碎监察符边的古树,树心年轮竟显出道剑痕——正是当年方七杀初入妖界时留下的印记。
万里外禹州界碑前,方七杀突然驻足。阿茫叼着的骨头泛起微光,仿佛能映出判官独坐篝火的身影。诛邪剑在鞘中震了三震,终究没再回头,每个人、妖都有自己的道,这人生旅程有许多人、妖都终将会有分离的那一刻。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