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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不闻不见

三清教弟子急忙架起窥天镜,镜面镀着的太乙精金以肉眼可见速度锈蚀。"黑雾在穿越罡风层!"玉虚子声音变调,"它们的目标是..."浑天仪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拼出太阳图腾,中央裂痕与古战场的血色竖瞳如出一辙。

"立刻传讯各州域!"无极宗长老的青铜飞舟升起十二面预警旗,"所有观星台密切监测太阳异变!"旗面朱砂符咒尚未干透,距离最近的苍梧观星台已传来急报——黑雾触及日冕的刹那,太阳表面爆出直径十万里的耀斑,其光芒竟将炎黄丸洲照得如同发光的镜子一般。

药王谷主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带着金丝的血液:"空气中的瘴毒浓度在攀升..."他腰间悬挂的九转避毒玉开始龟裂,"即便我等修为,至多撑三年光景。"

方七杀抱臂倚在飞舟桅杆上,雷光在眸底明灭不定。破三贼递来染血的酒囊:"雷霆神启,我怎么老觉得在哪见过你..."话音未落,古战场入口突然塌陷,更多黑雾如溃堤洪流般喷涌而出。某条雾蟒途经飞舟时突然转头,雾中浮现出月无经老祖扭曲的面容,朝着众人咧嘴一笑。仿佛在嘲笑他们终也难逃一劫。

方七杀捏碎掌心一把上古破剑,说道:"这些黑雾需一段时间方能抵达太阳,即使到达了,短时间内他也分解不干净三昧真火。"他身后雷龙虚影突然暴涨,惊得各派长老纷纷祭出护身法宝。当飞舟调转方向时,众人才发现他腰间玉佩与太阳表面的三昧真火的纹路,竟闪烁着相同的频率。

又一村中,太阳的光芒已经被古战场上溢出的黑雾腐蚀的很多了,祝融仙君的三昧真火就快被完全遮盖了。方小邪、方东璧、破三贼、修千劫他们也都知雷霆神君原来是方七杀。

正午,方七杀站在黑水泽最高的断崖上。天空中的太阳已经黯淡如月,祝融仙君的三昧真火在层层黑雾中挣扎,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他手中捧着一碗甜豆腐脑,豆花的清香混着桂花蜜的甜腻,却让他喉头泛起苦涩。

"七杀。"破三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带着少年时的温润,"这碗...是我娘新做的。"他手中捧着另一碗咸豆腐脑,葱花和虾米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修千劫默默站在一旁,手中捏着个空碗,碗底还残留着些许咸卤。

方七杀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凝视着天穹:"不闻,不见...这些年,你们还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身后两人同时颤抖。破三贼手中的瓷碗突然裂开细纹,咸卤顺着指缝滴落:"当年那碗豆腐脑...只是个借口罢了。"

修千劫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我爹娘分居的真正原因,是我们逃跑到外面玩,中间遭遇妖兽,差点丧命,爹揍我们揍的太狠,让娘生气。"他指尖轻抚疤痕,"豆腐脑咸甜,只是个借口引发了那场争吵..."

远处传来方小邪的呼喊,他踩着酒葫芦摇摇晃晃飞来:"七杀,李姨和方叔又吵起来了!这次是为了..."话没说完就看见三人僵持的场景,酒葫芦"啪嗒"掉在地上。

方七杀终于转过身,雷光在眸底闪烁:"你们改名破三贼、修千劫,是因为觉得'不闻'、'不见'不详?"他手中的甜豆腐脑突然腾起热气,桂花蜜的甜香中混着咸卤的气息,"可你们知道吗?前些年,我每次吃甜豆腐脑,都会想起那天的争吵..."

破三贼一激灵,咸豆腐脑洒了一地:"七杀,他们没有怪过你。"他扯下腰间玉佩,露出背面刻着的"方"字,"而我们只是觉得...那名字真不好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取这两破名。"

修千劫默默取出个玉盒,盒中封存着新的豆腐脑配方:"爹娘其实早就和好了,在你第一次回又一村之前。"他指尖轻点玉盒,咸卤中浮现出李卓儿和方无侮相拥的画面,"他们只是挺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方小邪突然插嘴:"等等!你们是说...七杀哥这些年只吃甜豆腐脑,是因为..."他话没说完就被破三贼瞪了回去。

方七杀仰头望天,太阳表面的黑雾又浓重了几分:"当年那碗豆腐脑,我其实...两种都喜欢。"他手中的甜豆腐脑突然分成两半,一半裹着桂花蜜,一半淋着咸卤,"只是觉得,总要选一个..."

破三贼和修千劫同时伸手,各自接过半碗豆腐脑。咸甜两种香气在空中交织,竟形成微妙的平衡。远处传来李卓儿的呼喊:"不闻!不见!回来吃饭了!"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如少女,带着桂花蜜的甜腻。

方无悔的嗓音紧随其后:"今天做了新配方的咸卤!"那声音浑厚如昔,带着虾米的鲜香。

方七杀突然笑了:"走吧,再不去,豆腐脑该凉了。"他转身时,太阳表面的黑雾突然被撕开一道缝隙,三昧真火的光芒穿透云层,照亮了通往又一村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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