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水送苏平南和许小言离开饮料厂。
苏平南好奇的问道,“刚才我听江厂长和你哥提到一位洪老先生,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江城饮料厂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研究员。”
江连水说着,叹了口气,“他年纪大了,现在也有些不太清醒,所以没办法再做研究,也无法帮我们改进饮料配方。”
“那你哥说洪老先生的儿子孙子,又是怎么回事?”
苏平南没忘记,江连风说洪老先生的儿子孙子也都做食品相关的研究。
听到他的问题,江连水皱了皱眉头,“这事情,其实是误会,但……”
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饭馆,“要不咱们边吃边聊?”
“也好。”
三人走了进去,随便点了两个菜,江连水这才说起来这位洪老先生。
他的名字叫洪连福,是老一辈的知识分子,只是运气不好,赶上当年那场大运动,他和妻子被扣了帽子,眼看着就要下放,老妻担心儿子,就跟他商量着,要不要登报断绝关系,这样能保住儿子和刚出生的孙子。
其实他们夫妻已经做好了打算,第二天就找报社的人帮忙登报的,可谁知道,第二天他们头上的帽子更重了,亲儿媳举报他们藏了不该藏的书。
一群人进了他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出几本外语书籍,那些人也看不懂,就非说那些书是禁书,妻子去跟他们解释,却被人抬手一挥,摔下了楼梯,之后更是不顾她带着伤,硬是下放了他们夫妻。他妻子本就身子弱,这又受了伤,到乡下没多久就病死了。
那个时候风头紧,他们的成分又不好,连后事都没好好办,只一卷破席子,就把人草草埋了,而洪连福自己还要起早挑粪,晚上打扫牛棚,根本顾不上伤心。
听完这些,苏平南眯了眯眼睛,“那洪老先生这是把妻子过世的原因,都算在了儿媳妇的头上?”
江连水叹着气,“何止啊,他不光怪儿媳妇,也怪儿子,他觉得这事情是儿子授意,儿媳妇才会去举报的。”
“那真相不是这样吗?”许小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抬头看了许小言一眼,江连水摇了摇头。
“其实这件事,是洪老先生儿媳妇的娘家,用儿媳妇的名义举报的。”
许小言震惊不已,她张了张嘴,“那这事情还真是……”
“那是他儿媳妇娘家不想自己女儿被连累,所以才这么做的吧?”苏平南问道。
当年的那场运动,他只是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就觉得恐怖,更别提身处其中的人了。
孩子举报父母的,夫妻之间举报的,不计其数。
江连水掀了掀眼皮,看向苏平南,“要真是你说的这样,倒也算是有苦衷了,只可惜,他们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那儿媳妇也是可怜,家里把她养的无知又贤惠,与其说是嫁给洪老先生的儿子,不如说是卖给洪家做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