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云听到张恪的劝慰也不再故作轻松,远眺东方问道:“若是天命不在我又当如何!”
张恪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说道:“上位只需握紧手中刀剑一往无前,那么刀锋所指,必是天命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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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燕行云带着一万骑军出发,两万多匹战马掀起的浩荡尘烟如惊天骇浪般滚滚向前,向着前方的一切拦路之敌碾压过去。
川州距离豪州有两百里之隔,仅仅两日之后,三月初八日傍晚,燕行云便赶到了豪州城下,豪州城上次被兴中军一通洗劫,城内的汉人大多跑到了川州,其余人被兴中军杀了一部分,如今的豪州城人口不足当初的一半,城内的建筑还有许多损毁未曾翻新,城内更是仅有一千守军,这些守军看到远处赶来的骑兵一开始还以为是俺巴孩的人马,等到燕行云领人冲到近前,这些守军连城门都来不及关,就被燕行云带人冲进城内,豪州城就这么被顺利拿下。
此时,俺巴孩也在赶往山海关的路途之上,一路上他见到不少骁云卫丢弃的军械粮草,这一切都是燕行云早已安排好的,由方元修带领骁云卫三千步卒赶往山海关,一路上做出仓皇逃窜的模样,此时的方元修已经到达了山海关前,顺利进关后,方元修立刻找到山海关守将江麟。
方元修见到江麟后二人进行了一番密探,方元修将燕行云的计划告知江麟,并递上了一封燕行云的亲笔书信,上面写明了燕行云请求江麟要做的事项,江麟拿着燕行云的书信,仔细看了好几遍,思索良久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方元修说道:“既然殿下有鲸吞辽东的雄心,那么江某愿助绵薄之力!”
方元修见江麟答应,当即松了一大口气,“多谢将军大义!”很快,一道八百里加急带着江麟以及燕行云早已写好交予方元修的奏疏从山海关奔赴燕京,要说这些时日,最为心惊肉跳的就要数山海关至燕京一路的各处驿所驿站,短短数日之内,数道八百里加急扰的这些人寝食难安,自从燕国立国以来,还未曾有过如此密集的军情传信,这些时日,光驿马就跑死了好几匹,这些驿卒们不禁心中打鼓,暗暗猜测莫不是蒙古人已经要攻破山海关了。
发出拿道八百里加急后,江麟立刻召集的山海关众将,大堂之内,江麟面对下首的众将说道:“诸位同僚,方才世子殿下已经从锦州回到山海关,世子殿下带来一个消息,沈阳万户府达鲁花赤俺巴孩亲率五万大军正朝着山海关袭来,我与殿下已经上奏朝廷请求增援,但事关重大,我与世子商议,还是派遣一位将领亲赴燕京,详陈厉害,诸位有谁愿往啊?”
下首众将听到江麟此话,纷纷大吃一惊,他们知道辽西有贼兵进犯,但没有到事情已经危急到如此地步,站在江麟左手边的祥庆伯牛万里之子山海军指挥同知牛奎急忙说道:“江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末将愿往燕京!”
在场众人纷纷侧目,谁都知道牛奎这个软蛋是被江麟所说的五万大军吓破了胆,想要借机逃离,山海军另一位指挥同知陈虎当即眉头一皱就要破口大骂,不过江麟不等陈虎开口,立刻答道:“好!牛将军为人谨慎,定能向王上详陈厉害,牛将军请随我来,我与你说些要害之处,然后你即可动身,莫要耽搁,其余人立刻去加固城防,敢有懈怠者,军法从事,都下去吧!”说完还看了陈虎一眼,让他闭嘴,然后江麟就带着牛奎转身去了后堂。陈虎看着牛奎急匆匆跟上的背影,大声的呸了一口,然后气愤的带着众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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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州城内,燕行云令麾下抓紧休息,第二日清晨,陆崇带着川州军率先抵达,因为川州军要先驻守豪州待命,所以陆崇与赵山杰商议后,将辎重留给赵山杰携带,自己带着川州军仅带着三日口粮不计体力的急行军,终于在初九日清晨就抵达了豪州,这日傍晚,锦州军也抵达了豪州城,燕行云令再修整一夜,初十日清晨,燕行云再次出发,向着两百里外的沈阳进发。
同样是初十日清晨,燕行云和江麟的奏疏递到了燕维疆的案头,在这封奏疏中,燕行云向燕维疆请罪坦白辽西军并未遭遇博日格德,只说因为辽西驻军集结过慢,错过了西出堵截辽阳王的机会,为了将功补过,燕行云擅自改变计划,带人突袭沈阳,之前奏疏只是为了防止泄密,掩人耳目,燕行云在奏疏中直言战后自己原受一切责罚,但请燕维疆急速派兵支援大宁和山海关,拖住博日格德和俺巴孩,让他有机会拿下辽东,并请燕维疆一定不能将此奏疏示与他人,以防泄密导致功败垂成。
燕行云防的自然是秦弛,江麟故意让牛奎回燕京传信,也是为了防止这个家伙待在山海关,看出什么端倪给秦弛通风报信。但燕维疆这边看到燕行云的奏疏,意识到被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耍了一通,又是火冒三丈,当即将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打骂燕行云是个逆子,可是骂过之后,燕维疆终于还是顾及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命,只得捂着额头坐在椅子上。
燕维疆思索良久,好在之前收到燕行云那封奏疏后,已经安排了兵马去援救大宁和山海关,此时也再无什么可以做的,燕维疆只得让人将奏疏收起,依了燕行云的意,不将此事泄露,但燕行云此举着实气的燕维疆头昏脑涨,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往常恭谨守礼的儿子,怎么跑到关外后变的如此大胆,如此的放肆妄为。燕维疆坐在王座之上,痛苦的闭着双眼,胸膛不断地起伏,心中想着,此间事了,一定要将这个混账东西抓回燕京,严加教训,不过马上,燕维疆开始担心这个孤军深入辽东的狂妄小子能否平安回来,一想到这,燕维疆的头更加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