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珑,她是沈逸辰青春年少时懵懂的初恋。
辅导课上,她悄悄牵他的手,或是他答对难题时,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沈逸辰渐渐对她倾心。
然而,玲珑的感情远比他热烈得多。
当高考临近时,沈逸辰开始全身心投入学习,根本无暇跟玲珑见面。可她的要求却越来越多,她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他,一整天都保持联系。辅导课上也不认真教他,只是不住地笑看着他。联系不上的时候,还会直接跑到他家,向他父母哭诉。
终于,沈逸辰彻底拒绝她的那一刻,跟踪骚扰开始了。
玲珑不分昼夜地站在他家门口。下雨就撑着红伞,刮风就穿着黑大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望着沈逸辰家的窗户。
报了几次警,可因为对方是柔弱女生,又是名校大学生,警方没有认真调查。每次警察来,只是简单警告几句就走了。那段时间,沈逸辰都不敢打开窗帘,每次看到她的身影,心里都会一阵发紧。
她来了也不干别的,就痴痴地望着沈逸辰住的二楼房间。偶尔与沈逸辰目光交汇,就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哀求他下楼。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被人一举一动监视着,沈逸辰的神经越来越紧绷。
有一天,前一晚熬夜,模拟考失利的沈逸辰,在家门口遇见她,忍不住冲她发了火。
—— 我是跟你怎么了?你干嘛这么纠缠不休?
—— 我们接吻了,不是吗?
—— 对,就那么一次。
—— 对你来说,就什么都不是吗?
—— 一个吻而已,非要赋予那么重大的意义吗?才交往一个月,就这么纠缠不清,你这是精神病吧?
沈逸辰为了摆脱她,故意说了那些狠话。要是早知道她那天会寻短见,他绝不会那么冲动。
那是个潮湿闷热的星期三,风里带着一丝雨腥味。她在出租屋里上吊了,地上散落着和沈逸辰有关的回忆,照片、信件、小礼物,凌乱地铺在地上,像是她破碎的心。
“哥,你该不会是觉得白浅浅也会自杀吧?” 沈逸飞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把沈逸辰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沈逸飞知道那件事给沈逸辰带来了多大的创伤,可他实在无法把白浅浅和自杀联系在一起。白浅浅是个那么开朗、乐观的女孩,每次见到她,她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
“哥,白浅浅怎么会自杀?她过得不知道多开心呢!在我朋友里,她也是最开朗的一个!”
“我知道。”
“知道还这样!”
“因为张玲珑也那样啊。”
她是那么开朗、爱笑,谁能想到她会突然做出那样的选择呢。沈逸飞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玲珑时,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让人忍不住心动。
沈逸辰把白浅浅和玲珑联系在一起,确实有些牵强,这一点他自己也清楚。
可那天白浅浅看向自己时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的样子。
当然,报警让警察来敲门,这确实是个冲动的决定。
但听到沈逸飞说联系不上白浅浅,去她家也没人应门,沈逸辰一下子就被十年前的噩梦笼罩了,乱了手脚,只想赶紧找到她,确认她的安全。
他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有着和玲珑相似眼神的女孩,就这么消失不见。
“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可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仅此而已。”
沈逸飞没再吭声,只是嘴唇嗫嚅了几下。看他那模样,分明是一肚子火,想骂人,却又强忍着没发作,轻轻说道:
“白浅浅不是不是那样软弱的女孩,更不会是跟踪狂。”
沈逸辰没有回应。
虽说事情闹成了现在这样,但他并不后悔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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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晚上,白浅浅回到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床上,满心的烦躁无处宣泄,只能有气无力地踢着床板。
“哎呀,烦死了!怎么又把这玩意儿带回来了!”
随着她这一脚,被子被踢得乱晃,角落里一个黑色塑料袋赫然入目。这袋子被扯得半开,里面的东西若隐若现。
原来是刚才沈逸飞突然冒出来,打了白浅浅一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她稀里糊涂又把沈逸辰的内裤给带回来了。
“我非得把这东西处理干净不可。”
白浅浅盯着那袋子,心里琢磨着是把它撕个粉碎,让它彻底消失,还是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直接丢进垃圾桶了事。
刚才沈逸辰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都不看就把袋子扔进垃圾桶,摆明了这东西在他眼里根本就没什么分量,自己想怎么处理,估计他也不会在意。
叮咚!叮咚!
突兀的门铃响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白浅浅像是触了电一样,反射性地缩了缩肩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
“该不会又是警察吧?”
白天去警察局那一趟,简直就像一场噩梦,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如今这门铃一响,那种恐惧和不安 “噌” 地一下就涌上了心头,让她心跳都陡然加快了几分。白浅浅慌慌张张地用脚把塑料袋往阳台上踢了踢,试图把它藏起来,别让人看见,然后才战战兢兢地看向对讲机屏幕。
屏幕上,一个身影逐渐清晰,竟是一个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时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