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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宅彻底乱了套。
得知折磨了沈逸辰十年之久的噩梦,竟是窦婶精心策划的阴谋,沈父沈母心中满是愤恨,根本压抑不住。
“窦婶在逸辰内裤上缝上那孩子的头发?这种荒唐事,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周秀丽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甚至差点晕过去。
这十年来,她一直把窦婶当家人照顾,如今遭此背叛,心里的落差感可想而知。
当初,周秀丽实在不忍心对失去丈夫和孩子、孤苦伶仃的窦婶视而不见,谁能想到竟引狼入室。
“我实在没法原谅,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发泄啊!那孩子死了,我也痛心,这些年该做的我都做了,葬礼办得风风光光,连七七法事都没落下!葬礼的时候,你连滴眼泪都没掉,现在倒来报复?你到底哪点委屈了?”
周秀丽情绪失控,大声嘶吼起来。
更让她恼火的是,窦婶早已不知去向。
一想到这个折磨儿子十年的仇人,还心安理得地从家里拿走各种好处,周秀丽就气得咬牙切齿。如今想找她算账,人却没了影,这股火憋在心里,简直要把她逼疯。
“不行,得马上报警。”
周秀丽说着,就拿起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听说窦婶用夭折女孩的头发搓成绳子,缝在贴身衣物上诅咒人,导致沈逸辰被噩梦纠缠,警察起初只当是个笑话,根本没当回事。
直到沈父托当警察局长的朋友出面,这事才正式立案,可到底能给窦婶定个什么罪,谁心里都没底。
周秀丽怒不可遏,把沈逸辰抽屉里的内裤全都翻出来,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还不解气,又把窦婶留在家里的东西,一件不留,全都扔到院子里点着了。
看着熊熊大火中,衣物化为灰烬,周秀丽捶胸顿足,放声大哭:“我竟然把这恶魔领进家门,差点害了我儿子,都是我的错……”
可在沈逸辰面前,她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儿子本就满心愧疚,她不想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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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周末。
白浅浅一大早便精心梳妆打扮,出了门。
她那狭小的单身公寓前,停着一辆格外扎眼的进口豪车,在这狭窄的胡同里,显得格格不入。
“哇……”
更吸引白浅浅目光的,是站在车旁的沈逸辰。
他今天没像往常那样穿衬衫,而是换了身休闲装,一件米白色修身短袖,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结实的臂膀,下身配着白色休闲裤,远远望去,帅气逼人,荷尔蒙爆棚。
他微微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那模样,就像时尚杂志的封面模特。
“你来得挺早啊。”
白浅浅红着脸,羞涩地走上前。沈逸辰抬眼,目光在她身上一扫。
“今天像只小黄鹂似的。”
看着白浅浅穿着带小碎花图案的黄色连衣裙,沈逸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是要去郊游吗?”
白浅浅脸更红了,心里暗忖:自己这精心打扮的心思,不会被他看穿了吧,明明不是去郊游。
“就算不是去玩,出门心情好点也不错。”
“我就知道,我带了三明治。”
哟,没想到这男人还挺有心思。
“这撩人的本事,堪称一绝啊。”
白浅浅见沈逸辰弯腰拿起购物袋,不禁竖起大拇指夸赞。沈逸辰被她逗乐了,轻轻笑出了声。
“浅浅,你今天很漂亮。”
“哎呀。”
白浅浅双手捂住滚烫的脸颊,轻轻捶了下沈逸辰的胸口。感受到他胸膛如杨木般结实,白浅浅心跳得更快了。
“走吧,我的小黄鹂。”
沈逸辰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今天,他们要去的是上次见到窦婶的那个庙堂。
虽说已经报了警,可这案子太过离奇,警方似乎也没怎么上心,调查进展缓慢。
沈逸辰几次去做笔录,白浅浅也把在道观录下的音频作为证据提交了,可依旧没什么动静。
就因为警方只是机械地重复,说那神婆和窦婶下落不明,两人一合计,决定亲自去庙堂看看。
“窦婶到底躲哪儿去了呢?”
“谁知道呢,她做的事被发现了,肯定找地方藏起来了。她来我们家做事时登记的地址,早都换人住了。”
“要是抓到她,会判什么刑啊?仔细想想,她也没直接动手伤人,用巫术诅咒人这种事,算不算犯罪啊?我都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法规。”
“警方好像也挺头疼,毕竟用巫术害人,本身就没什么科学依据能证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向郊外驶去。
入秋的林间小道,五彩斑斓,像是树木们都换上了华丽的新衣。从火红的枫叶,到像小精灵扇子般可爱的银杏叶,白浅浅轻轻摇下车窗,深吸一口气,只觉心旷神怡。
车子停在上次的位置,两人走进道观。
“嘎吱” 一声,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庙堂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匆忙翻找过。巨大的瓦罐上,粘着的饭团粒都长满了黑霉,像是放了十多天了,脏衣服也扔得到处都是。
“找找看,有没有能当线索的东西。”
“嗯。”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要想证明沈逸辰差点被巫术害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那神婆和窦婶合谋害人,只要没直接对沈逸辰造成人身伤害,就算有证据,大概率也会被判无罪。
就拿白浅浅捡到的那撮混在土里的玲珑的头发来说,虽说能据此推断窦婶的犯罪动机,可没法作为直接证据,证明是这头发让沈逸辰陷入危险。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想来碰碰运气,哪怕找到一点关于窦婶藏身之处的线索也好,也不管能不能将她绳之以法,就想问个明白。
这十年来,她装作家人,心安理得地住在家里,看着沈逸辰被噩梦折磨,她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嗯?”
在后院翻找的白浅浅,突然惊呼一声。
“发现什么了?”
“这儿有张照片,灰尘太厚,看不太清…… 你有湿巾吗?”
正在厨房那边查看的沈逸辰,从兜里掏出手绢,走了过去。
白浅浅手里拿着的,是个落满灰尘的旧相框,背面朝上,也不知她怎么从柜子顶上找到的。
“这人是那个神婆吗?”
“嗯,虽然是年轻时的照片,不过应该是。像是张全家福。”
白浅浅边点头,边仔细端详,突然,她眼神一凝。
“!!!”
“怎么了?”
沈逸辰见白浅浅惊得屏住呼吸,赶忙上前。
“这……”
白浅浅颤抖着手指,指向照片里的小女孩。
“这不是苏溪悦吗?”
“她怎么会在这儿?”
“你再仔细看看。”
沈逸辰眯起眼睛,盯着照片。
照片里,小女孩脸蛋圆嘟嘟的,扎着羊角辫,大眼睛水汪汪的,眉眼间熟悉得很,和现在的苏溪悦简直一模一样,一眼就能认出来。
照片里的小女孩,就是苏溪悦没错。
虽说早知道苏溪悦的妈妈是神婆,可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这事和她扯上关系。
白浅浅又惊又慌,盯着照片,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知道苏溪悦妈妈是神婆,她怕别人知道,只跟我说过,估计沈逸飞都不知道。”
白浅浅心里苦涩,低声嘟囔着。
本不想把苏溪悦的家事抖落出来,这下可好,全暴露了,她心里沉甸甸的。
“我没想到,折磨了你十年的噩梦,会和苏溪悦妈妈有关。现在怎么办?”
“抓她。”
“连苏溪悦妈妈都不放过?”
“又不是我亲岳母,有什么舍不得的。”
沈逸辰果然够果断。
虽说大家相识一场,多少该留点情面,可看他这态度,根本没这打算。
他这么坚决,白浅浅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要不要先问问苏溪悦?”
“直接问她妈在哪儿?这么唐突,她肯定起疑心,反而躲得更深。得想个计策。”
就这样,沈逸辰和白浅浅的联合行动开始了。
一场名为 “通讯录窃取” 的行动,目的就是抓住逃走的神婆。
第二天,业务组会议结束后,白浅浅看准正要离开会议室的苏溪悦,走上前搭话。
“借我下手机呗?我手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用你手机打个电话试试。”
苏溪悦抱着笔记本电脑,正要迈步离开,闻言,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白浅浅,心里暗忖:这几周都不怎么说话,这会儿有事了,倒想起我来了,就这眼神。
“你主动跟我说话,就为这么点事儿?你不是说以后都不跟我做朋友了吗?你对象不管啦,跑这儿来干嘛?直接去总裁办公室找沈逸辰借不就得了。”
“你人在这儿,我何必再跑去总裁办公室折腾一趟。就打个电话,打完马上还你,求你了。”
“我不借。最近看你和 Ruby 走得挺近,找她借去呗。”
苏溪悦拒绝得如此干脆,白浅浅心里 “咯噔” 一下,心跳陡然加快。
‘啊,这苏溪悦怎么油盐不进的,借个手机而已,有那么难吗!’
白浅浅紧咬下唇,暗暗叫苦。
这次行动是沈逸辰出的主意,由白浅浅来执行,目标明确 —— 搞到神婆的手机号码。
警方那边说,内部系统里登记的仙姑信息,除了身份证号,别的一概没有。
这仙姑在深山老林里东躲西藏了十几年,既没银行账户,连个普通的手机号码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虽说不常见,但我见过苏溪悦和她妈通电话。要是没手机,在那深山里头怎么联系?之前在庙堂那里,也没看见有座机吧?”
——“确实没有。”
沈逸辰判断,神婆用的可能是化名注册的手机号。
要是能搞到这个号码交给警方,对陷入侦查困境的他们来说,肯定是个大助力。
从苏溪悦这儿套出神婆的号码,这艰巨的任务就落在白浅浅肩上了,毕竟苏溪悦机灵得很,得想法子骗过她,责任重大。
“借下手机就这么难?早知道刚才开会闲聊的时候跟你借了!”
“我凭什么借你,你又不是我朋友。”
“非得是朋友才借啊?哟,真小气。”
“不是小气,是谨慎。我凭什么信你?”
“你是不是心虚啊?你还在手机上看小电影呢?”
“什么小电影!我才不看那种东西!”
“此地无银三百两,脸都红了,看吧,肯定有。”
“我说了没有!行,你不信,拿去查!”
苏溪悦气鼓鼓地把手机递过来,白浅浅心里暗喜。
‘果然,这苏溪悦,一提小电影就急。’
以前,苏溪悦自己在家边吃饭边看小电影,结果沈逸飞和白浅浅突然上门,把她逮了个正着。从那以后,“小电影” 就成了她的敏感词,一碰就炸毛。
“我马上就还你。”
白浅浅心里乐开了花,一把接过手机,迅速用自己的手机拨通号码,然后飞快地在苏溪悦的通讯录里翻找起来。
没有 “妈”,没有 “母亲”,也没有 “妈咪”……
‘…… 怎么连 “神婆” 、“仙姑”都没有?’
白浅浅把事先想好的各种关键词都输进去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搜到,手心全是冷汗。
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得赶紧找到啊!’
感受到苏溪悦犀利目光带来的压迫感,白浅浅心急如焚,没办法,只能从头开始,逐个排查通讯录。
此刻,她的专注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比高考做题还认真。
“会议室里手机又没震动,肯定不在这儿,快把手机还我。”
“别急,好像哪儿有声音。”
“根本就没有,你到底还不还?”
苏溪悦耐心耗尽,烦躁地伸手讨要,满脸不耐烦。
白浅浅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
‘要不干脆拿着手机开溜?’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指关节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