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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隆谭旧事尘埃落地

只听庭彦对着不知情的王沛道:“你要死啊?还敢对她这么讲话?!脑袋不想要了你!”

王沛道:“她是谁啊?老大你们怎么那么怕她?”

庭彦道:“她是孟渝妖国最后的血脉,我知道你不是很清楚孟渝,不过以后如果再遇到她的话,就赶紧远离她!”

白曦悦听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元清音所在的屋子,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元清音就是孟渝最后的血脉,传闻中的云璃将军与孟渝妖女都是她。

接着她又继续听着这三只鬼的对话。

游光道:“可不是呢!我当时一看到她汗毛都立起来了,连我接下来想干的什么事都忘了。”

庭彦与游广之前是见过元清音的,当时的他们也是和王沛一样,觉得元清音就是一普通的妖族,还是一个女子,不会有什么厉害的。

“我们俩之前也是和你这么想的,但后来我们就后悔了!我的天,我对王都还没有这么恐惧过,简直是....”

“那老大,你给我讲讲她是怎么让你们感到如此恐惧的?”王沛问道。

庭彦则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游广也是。王沛觉得奇怪,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不料下一秒,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曦悦也听到他们的声音突然截止,还以为他们走了。可下一刻,外面就传来元清音的声音。

“你们怎么还不走?”元清音站在这三只鬼对面,正对着他们道。

庭彦不自觉后退一步,王沛则是不知道来者是谁,他被庭彦与游广挤在后面,看不到元清音。于是他就大声喊道:“我们就是还没走,你管我们呢!”

此话一出,庭彦真的很想把王沛的嘴巴缝上,他和游广同时把王沛的嘴堵住,连忙对着元清音道:“我这就把他的嘴巴封上,您别生气,我们马上走!”

说完连忙拽着王沛,游广走得太匆忙,竟然能把自己的头落在地上不管。元清音见地上还躺着一颗头,开口道:“喂。”

庭彦连忙停止脚步,转身回道:“怎...怎么了?”

元清音指着地上那颗的头,道:“还有一颗头没有拿走。”

游广的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方才装的好好的头已经掉了下去,于是急忙捡起自己的头安上去,道:“我这就把我的头装上去,您别介意啊。”

然后他们就真的跑开了。白曦悦的脑袋探出门外,正好看到元清音朝自己这边走来,于是她问道:“你不是在里面吗?怎么....”

元清音回道:“你不是知道我有这个招式的么?”

白曦悦也反应过来,元清音确实有这一项招式,于是她道:“哦哦,我忘了...”

她又看向元清音,她对于方才庭彦几个说的话可在意的很,可她不敢正面问元清音。她应该也觉得元清音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即使是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反而也有可能勾起元清音不好的回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可元清音却是看出她的心思,道:“方才你听到什么了?”

“啊....这个..”

整理好语句,她直接问道:“你真的是孟渝最后的血脉吗?”

“是。”元清音回答得很平静,没有情绪在里面。

“孟渝女果真是云璃?这真的有那么巧吗...两位人间传闻人物竟然都是你。”

“是我也没什么,反正我已经不是云璃了,只是一个国家被灭的无家可归之人。”元清音道。

白曦悦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道:“那你之前消失的那几段日子,也跟这个有关吗?”

元清音眼眸微暗,道:“也可以说是。我当时为了找到侵略孟渝的那些人花费太多功夫,忙不离身,自然就没法抽空回天庭。”

白曦悦道:“你是为了找侵略孟渝的帮派才没空回天庭的吗?那....”话还没说完,就对上元清音那双紫色眼睛,就无法继续问下去了。

元清音回了屋内,她对于白曦悦知道这个真相后并不觉得什么,因为这两个身份迟早会被揭穿,只是她还不想被那些等闲之辈知道,免得再给她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都进了屋内,白曦悦还是很拘束的坐在凳子上,元清音则是站在一旁处理祈家父女的东西。等出太阳后,白曦悦也刚好收到来自樊越的任务,只听樊越的声音在耳旁道:“玄隐殿下,还请回天庭一趟,帝尊有事找你。”

白曦悦应了声后,对着元清音道:“清音,我有事就先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啊。”

元清音点了点头,看着白曦悦走后,这间屋子就只剩下她自己。她看着自己的左手,在心里道:“白曦悦,不是我故意瞒你我是孟渝人,你要怪的话就怪吧,我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请求你的原谅,因为,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清音了。”

就这样,元清音在这里生活了接近四个月,她偶尔会想起祁梅生前和她一起做饭,练习丢石子。村里的那几个爱惹事的人也渐渐明白元清音不好惹,于是就没有找她的麻烦。

终于在这一阳光明媚的早晨,这一天是祁梅的生日,元清音正准备去河边采集几个蘑菇来熬一锅祁梅生前喜欢的蘑菇汤。刚到河边,元清音就看到黎渊此时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屋子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她皱了皱眉,毕竟一连串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踪迹,今天竟然遇上他了。

元清音觉得时候到了,于是她就跟了上去。等到了黎渊所在的那间屋子,黎渊正盘坐在地上,闭着双眼,前面还摆放着一些东西。

看得出来,他这是要回暝魍城见他们的王。黎渊刚一睁眼,面前就多了一个屏障。这是九级的大鬼见鬼王才会施的一种诡术。正当他踏入的下一刻,门外却是传来村民的声音。元清音这个时候是躲在一个雕像后,黎渊也停止了施法,他拿起地上的东西转个身消失了。

门外的村民拿着一些工具,什么斧头,锤子,锄头都有。只听一个人道:“这就是那个武甑的庙吧?”

元清音一抬头,原来她现在躲在这个雕像的原型正是武甑。而这个屋子是武甑的庙,供奉他的庙。

人们在武甑高光前处处为他建神庙,说好话;到了后来衰落后,却是翻了脸,他困难的时候无一人帮忙。等人们觉得武甑已经无法保护他们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弃他如垃圾一般。

他们拍好口号,你一斧头,我一锄头,武甑的神像就这样没了。而元清音也是瞬移到门外,偏过头看着这一切。

只听轰隆一响,武甑的神像彻底倒塌,人们开心的手舞足蹈,觉得他们做了一件什么伟大的事情。只不过是他们所信仰的武甑真君已经没有力气保护他们,而他们反来咬他一口,恩将仇报而已。

元清音别过头,心里道:“这就是你所要保护的村民么?你看到这一景象的时候还会选择保护他们么?也是,毕竟武甑真君有两个人当过。谁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等这群人走后,元清音也察觉到黎渊要回来了,于是她就继续站在门外不动。过去三秒,黎渊现身,他先是有点惊讶,然后转而为戏谑,不过武甑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而如今他已得到,那么武谦武甑呢,已无利用价值。

而就在这时,黎渊突然对着门外道:“谁?”

元清音单手靠在墙边,听到黎渊这句话,并不感到紧张。而是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刚好撞上要上前的黎渊。

黎渊见来者是元清音,刚要上前的动作猛地终止,接连退后三步。

“你......”

元清音却是道:“你是要带着你这副身体回鬼城?”

鬼界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见鬼王的时候不能化分身,也不能用假皮,必须真人真容,否则这就是对鬼王的不尊重。这一项规则还是鬼王亲自定的。

黎渊道:“我这副身体回鬼城怎么了?”

元清音道:“你就真这么相信这副身体就一定是你的真容吗?”

闻言黎渊愣了一瞬,随即回道:“这难道不就是我的真容么?”

元清音反问道:“奉劝一句,你还记得你自己长什么样?”

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基本都有一个疑问,因为他们两个实在是不知道对方为何会这么回答。

元清音这么一问,却是把黎渊问住了,他摸着自己的脸,摸到真实的触感时松了口气,接着道:“我的样子不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吗,还是说,我的....”

话还没说完,元清音打断道:“看来你这九百多年活的可真的失败,到了最后连自己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实话告诉你吧,你这副身体是我临时打造出来的,不是你的真容。”

此话刚出,黎渊感受到自己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他定定的看向前方,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太过于刺激,双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现在这副身体是假的,不是我的,又是别人的?”黎渊问道。

“是,不过不完全是别人的。因为这个样子是我造出来的,世界上可能也没有这个人。”元清音回道。

“那我的身体,我的脸究竟要怎样才能恢复!”

元清音摆摆手,道:“你的身体不是早在九百多年前就已经没了吗?你还这么执迷不悟有什么用?清醒一点吧。”

黎渊道:“我执迷不悟?呵呵,我生前死的那么惨,我成为鬼后没有自己的身体,一直借助别人的,我难道不恨吗?我恨啊!”

“我想过换皮,可那都不是我原来的,我究竟是谁?我的脸,我.....”说着他开始变得激动,元清音往后退一步,转过身道:“也许,隆谭一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情。你这几百多年来是不是一直觉得他们对你一定就只有背叛二字?”

黎渊并不知道元清音说的“他们”是谁,他愣了一会,道:“你说什么?”

元清音的语气冷了下去,淡淡道:“你,曾经的好友。”

说完,只听天空中一声巨响,雷电交闪,在武甑的神像后慢慢走出来几个人影,黎渊感觉到身后有人,于是转过头一看,刚看清楚来者是谁的时候,心早就停了慢半拍。

他慢慢感觉到曾经的自己似乎又回来了,那颗无比憎恨的心重新燃起,不等元清音开口,他就想冲上去,恨不得把面前之人杀了。

他不记得自己的样貌,却对这几个人的印象非常深刻,那四张脸他恨不得死记在脑里,永远不会忘。

不过方才刚出现的几人仿佛是知道黎渊有这个反应,于是早就在之前就已经练习好要躲开。可等他们见到黎渊的时候,却是谁也没选择躲开,全都硬生生挨了黎渊这么一掌。

黎渊似乎也没有用那么大力,看到他们一个个站在原地不动的时候,本想使出的九成力气一下子降低为两成。

“....黎哥....”

站在中间的那个人终于开口,黎渊则是在听到这句称呼的时候,身体猛地一颤,他缩回右手,一直在退后,等到后面无路可走的时候才停下。

那几个人见黎渊这个样子,脸上都露出悲伤的神情。

而黎渊见到他们这样,又染上怒火,嘶吼道:“你们凭什么露出这种神色?该露出这种神色的是我啊!”

听完黎渊这一句话,那几个人都抿着嘴不语,看向黎渊的眼神又带上几分忧愁。元清音则是默默地在门外看着,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几只鬼就是当年隆谭国黎渊的”好友们。”不过是曾经的事情了。有四个人。

黎渊接着道:“如果不是你们,我的结局也许就不会那么惨,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不让隆谭重新站立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他嘶吼着,喘着粗气,但又想到什么,仰头一笑,道:“也许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本以为的友情结果一个个成了背叛我的人。哈哈......”

站在最左侧的人正是当年黎渊的得力帮手,他们应该是成了鬼,不然一个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小心开口道:“黎哥,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可....”

站在中间的那只鬼用手肘碰了一下他,暗示要他亲自说,于是他对着黎渊道:“黎哥,对不起,我们不请求你的原谅。但有一点我们想告诉你。”

黎渊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们滚吧,我谁都不想见。”

其余几个还想上前,却都被黎渊一个拳风击退回去,只听黎渊怒道:“我说滚!没听见吗?!”

他们几个加起来确实不是黎渊的对手,可他们丝毫不慌,不过他们还是听黎渊的话的,并没有再上前。等黎渊平静后,那只鬼才道:“当年一事,并不是我们想让你牺牲,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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