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庞上没有丝毫表情波动,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过往所遭受的痛苦与折磨。只见她身形穿梭于人群之中,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干脆利落、毫不留情。而跟在她身旁的虞忆,则如同她的影子般紧紧相随,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就这样,她们接二连三地将那些曾经给她带来无尽伤痛和屈辱的敌人一一斩杀。鲜血溅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然而,随着杀戮的继续,关于孟渝这个“妖女”的种种罪名也开始越传越多。
有人说她残酷无情,杀人不眨眼;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她如何在一夜之间血洗整座城池,将无辜百姓赶尽杀绝。各种恶毒的形容词纷纷加诸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描绘成这世间最为邪恶可怕的存在。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对孟渝妖女口诛笔伐,恨不得立刻将她置于死地。但身处这场风暴中心的孟渝对此却浑然不觉,又或者说,她完全听不见。她的世界里只有复仇,只有让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外界的谩骂与指责对于她来说,不过是过耳轻风罢了。
也有人说,孟渝妖女为了复仇,想要将整个凡间踏平。
无论善恶,无论好坏。
“他们不是无辜的,他们都是罪人。”
“孟渝的仇人。”
元清音的耳朵每天都是回荡着这几句话,使得她的杀意也越来越重,好几次有人想来挑衅她,结果不出三秒,那个人便被削成了两半。
被控制的这一个礼拜,元清音至少杀了上千余人。她的薄姬早就沾满了鲜血,曾经救人一世,名声显赫的薄姬剑,最终还是成了一把杀人无数的工具。
元清音所到之地,皆是寸草不生。
袁结秋所到之地,却是万物复苏。
就在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日子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内,照亮了虞忆手中那卷泛黄的卷轴。她凝视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而元清音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坐在身旁。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突然涌上心头。只见她紧握着手中的毛笔,力道之大竟使得笔杆开始发出“嘎吱”的声响。下一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支原本坚硬的毛笔竟然硬生生地碎成了两半。墨汁溅出,在桌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宛如她内心深处无法抚平的愤怒。
虞忆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卷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原来,她刚刚在这卷轴之中发现了一个令她痛心疾首的消息——曾经残忍杀害孟渝的那些仇人当中,居然有三个人成功飞升成仙了!这个事实对于身为受害者的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恨意与不公。
凭什么他们能够飞升?
凭什么这种人也能被天庭看中?
到底是凭什么,她也给不出答案。
想着想着,她就突然笑了出来。
她道:“清音。”
元清音没有回应。
虞忆很快反应过来,便挥了挥手道:“下一个计划,我们得去天庭。”
“不过天庭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入的地方。我不忍心看到因为此事而连累到你云璃将军这个身份。要知道,你的身份何其尊贵重要,如果因此受到牵连,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当虞忆口中说出“云璃”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元清音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弦一般,终于缓缓地有了反应。她那原本迷茫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虞忆敏锐地察觉到了元清音的变化,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如今的你,还尚未记起‘云璃’这个身份呢。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所有的东西都会回到你的身边的。到那时,你自然就会明白一切了。”
接着,虞忆目光看着元清音,继续说道:“等你成功复仇之后,我定会亲自动手,将与此相关的所有消息都彻底掩盖住,绝不让它们泄露半分。然后,助你重回天庭,成为一名堂堂正正、受人敬仰的神只。到时候你也能为孟渝洗白,不让世人认为妖族天生就是坏的。如此一来,不仅能让孟渝的那些仇敌统统灰飞烟灭,同时也算是圆了你我的共同心愿。”
说到这里,虞忆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感慨万千地说:“想当年,我也曾深深地懊悔过自己身为一只妖的事实。只因为世间众人那充满偏见与唾弃的眼光,使得我根本没有勇气去正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幸运的是,我从不曾后悔结识了你,更不曾后悔自己是孟渝国之人。”
“所以清音,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们身为孟渝妖族的这层身份。”
“你明白吗?”
可无论她怎么说,元清音都听不见,虞忆也正是因为元清音听不见她才说这么多的,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想让元清音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孟渝的仇人全都杀个精光。
一个都不要留。
就像当年他们入侵孟渝时所说的:
“今日势必将孟渝的整座城都覆灭,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这一次,元清音两人要去天庭寻仇了。
“那畜生的名字现在叫做文韵道人,位于十二银仙之首。我实在无法理解天庭为何会让这种人来担负这个责任。”
“不过都无所谓了,谁会在意飞升之人生前会发生什么呢?他们也只在意这人飞升后会给天庭带来什么样的好处,维持这世间秩序罢了。”
“清音,这一次,我们需要露面了。我已经东躲西藏很多年了,但是唯独你不能这么做,因为你是孟渝皇室唯一的血脉,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为孟渝报仇血恨的人。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的,我也相信你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所以,大胆去做吧。
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整个孟渝。
自从孟渝妖女现身后,众人没有一天是过得好的。他们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她会殃及到自己的姓名,毕竟这些天来,死的人太多太多。
大多都还是一些名门正派人士。
元清音的脸上依然覆盖着那张神秘的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与她并肩而立的虞忆,则戴着那张白色的面具,同样也露出一双眼睛,不过她的双眼黑得发亮。
两人静静地站在通往文韵道人的灵韵桥上,这座桥乃是文韵道人亲手所造,每一块踏板皆由上等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这些白玉长年累月地吸收着日月之精华,蕴含着无尽的灵气和神韵。但凡有人踏上这灵韵桥,便能感受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流转于周身,仿佛全身的经络都被瞬间打通,令人心旷神怡。
只见元清音和虞忆身形如电,快若疾风。就在此时,负责看守灵韵桥的天兵竟然打起了鼾,睡得正香。
并且前方的路需要他身上的钥匙才能打开。一般得要有文韵道人的允许,拿到他的木牌才能放其通入。
元清音见状,只是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天兵,右手轻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出手,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天兵的咽喉。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天兵的胳膊竟被元清音硬生生地折断。那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元清音毫不留情地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天兵像扔破布一样随意丢弃在一旁,然后与虞忆相视一笑,毫不犹豫地一同踏上了灵韵桥。
然而,当元清音的双脚踏上那些原本会因踩踏而绽放出璀璨光芒的玉石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应该闪耀着明亮白光的玉石,此刻却像是被一层黑暗的阴影笼罩,光芒逐渐黯淡下去,直至最后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更为惊人的是,元清音每迈出一步,脚下的玉石就会泛起一抹深沉的暗黑紫色,如同暗夜中的幽光,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元清音丝毫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走着。虞忆并没有与她并肩同行,而是跟在她两步踏板的距离。
一黑在前,一白在后。
就在两人刚刚离开不久之后,突然之间,她们的头顶上方猛然刮起了一阵极其强劲、势不可挡的狂风。这股狂风呼啸而过,其威力之大,若是换成普通之人,恐怕早已被这阵狂风无情地掀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然而,元清音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一般稳稳地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缓缓扫视着上方站立着的那个人。
“来者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肆无忌惮!胆敢冒然闯入我这神圣无比的灵韵神桥,难道就不怕丢掉自己的性命吗?!”只听得一声怒喝响彻云霄,说话之人正是文韵道人的大徒弟。此人一脸怒容,气势汹汹地瞪视着下方的元清音和虞忆。
虞忆不慌不忙地轻轻拍打着肩膀上沾染的些许灰尘,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回应道:“来杀你的人。”
“说,文韵那畜生如今身在何处?”
大徒弟闻言更是怒火中烧,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咬牙切齿地回道:“哼,像你这样的小角色居然也有胆量直呼我师父的名讳,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狂妄至极!”大徒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他猛地抽出腰间所佩戴的宝剑,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与此同时,伴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后如同变戏法一般依次涌现出众多威风凛凛的天兵天将。这些天兵天将训练有素,行动迅速,眨眼之间便将元清音和虞忆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虞忆镇定自若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元清音身上。她轻轻地挥了挥手,同时压低嗓音,用仅有元清音能够听见的细微声音对她说道:“记住,除了那个秃驴之外,其余的人全部杀光。”
话音未落,只听“锵”的一声脆响,元清音已经抽出腰间的薄姬剑。刹那间,寒光乍现,一道耀眼夺目的白色剑光犹如闪电划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驰而出。
这道剑光速度极快,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根本无法看清发生了何事。然而就在眨眼之间,当那大徒弟好不容易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缓缓睁开双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瞠目结舌。
只见周围原本踩着神云的天兵们,此刻竟然纷纷倒在了地上,横七竖八,惨不忍睹。而唯独他一人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那大徒弟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时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他浑身颤抖着,冷汗涔涔而下,仿佛每一滴汗水都在诉说着内心的恐惧。
因为此时此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向他传递一个信息:
若是妄图与眼前的人对抗,他毫无胜算。
虞忆一边拍手一边道:“喂,秃驴。你还没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只见那大徒弟身形一闪,迅速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寒光乍现,元清音手中的薄姬已经疾驰而至,眨眼间便稳稳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之上。
大徒弟惊恐万分,瞪大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你到底是谁?”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