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想问问，你到底是不是妖道？”

元清音的脚步慢了下来：“你们为何这么执着于我是不是妖道？”

“因为.......前阵子不久，鬼界突然腾空出世一名妖道，妖力深厚，法相自然。她出现的时候，脸上都戴一个和你差不多的鬼面具。所以，所以我们就有些怀疑......”

元清音没有说话。

只因，他们嘴里说的妖道，就是她。

前阵子，她就以妖力深厚而得名，只横空出世两天，就已经给鬼界带来了很强烈的冲击。面对鬼王，她不会像别人那般畏畏缩缩。

只是，没了继续待在鬼界的理由，她当然选择直接离开了。

只不过，在回去的途中，她遇到了一个人。

没错，正是虞忆。

她慵懒地斜倚在一棵翠竹之畔，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如水般温柔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元清音，轻启朱唇道：“清音。”

然而，面对这看似友好的招呼，元清音却是面沉似水，二话不说便拔剑而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凌厉的剑气直直地朝着虞忆呼啸而去。刹那之间，剑光四射，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开来。

可是，虞忆却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她嘴角的笑意反而越发浓郁起来：“这么紧张干什么？”言语之中丝毫没有把刚刚那一剑放在心上。

元清音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微微泛白。她眼里恨意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虞忆，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控制我？！”元清音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

虞忆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辜之色，缓缓说道：“我为什么要控制你？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自然是因为我想要和你一同复仇啊。”

元清音听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道：“一起复仇？虞忆，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借着我的手，你究竟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我曾经就明确告诉过你，我的血海深仇我自会亲手去报，不需要你来插手！”说到最后，元清音几乎是吼出声来的。

“等你自己报仇，那就得等到天荒地老，那些人可能早就享完乐了！”

说罢，虞忆就已经来到元清音的旁边，轻声道：“清音啊清音，我要怎么说你才好呢？从前你就很天真，不过那时候的你天真是很正常的。可如今，你还想再这样继续下去吗？”

元清音正欲开口反驳之时，突然间，一阵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的钟声自九天之上轰然传来！那钟声犹如万马奔腾般汹涌澎湃，又如雷霆万钧般震撼人心，直令天地为之变色！

就在这一刹那间，元清音和虞忆在同一时间内，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起来。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之后，二人抬起头来望向天空。

只见那原本湛蓝如洗的天际此刻竟已被无数身影所占据，密密麻麻的一片，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填满了一般。仔细看去，那些身影皆是身着银甲、头戴金盔的天兵天将！

这些天兵们脚踏神云，如同一片片洁白的云朵飘浮于半空之中；而他们手中所持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粗略估算下来，这些天兵天将的数量恐怕至少也有十万之众！其阵容之庞大，气势之磅礴，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为首的神官正是文韵道人的大徒弟。他面带怒意，对着下方的元清音喊道：“可恶的妖孽，我要为我师父报仇！”

面对此情此景，元清音淡然无比。她冷哼了一声：“你是天天待在天庭待傻了是吗？还要为那种畜生报仇，你是脑子里面缺根筋还是怎么？”

“就算我师父是入侵孟渝的其中之一又如何？你们孟渝人早就该死光了！都已经是只妖了还敢踩到我们的头上来，问问你们到底配不配！”

元清音和虞忆的脸同时黑了下来。

这种现象之所以会发生，归根结底还是由于元清音犯下了所谓的不可饶恕的罪行。首先，她杀害了他们认为德高望重的文韵道人。其次，她肆意破坏了具有重要意义的灵韵桥，导致无数生灵因此遭受苦难；她还残害了众多无辜之人，使得许多家庭支离破碎、悲痛欲绝。

面对如此罪大恶极之徒，天庭派出了整整十万名威风凛凛的天兵天将，浩浩荡荡地降临到这片土地之上。这些天兵天将个个身怀绝技，装备精良，誓要将元清音绳之以法，以维护天地间的正义与和平。不仅如此，就连凡间那些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们也纷纷响应号召，汇聚于此。他们有的来自名门正派，有的则是独行侠士，但此刻都怀着同一个目标——在今天彻底铲除这个危害世间的孟渝妖女！一时间，风云变色，杀气腾腾。

“大胆妖孽，竟敢残害天界之士，我们这就替天行道，彻底铲除你这妖孽！”

“还敢飞升成神，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配吗？”

“呵呵。”

元清音打断了他们的豪情壮语：“众人把话说得这么大义，你们不妨在心里问问。”

“你们自己，难道就配吗？”

无缘无故，莫名其妙。

话说这所谓的“替天行道”，实际上不过是那些人内心深处的忌惮与嫉妒罢了。其中绝大多数人的行径，更是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私人恩怨。

而这些天兵天将们此次行动是瞒着帝尊，私自下凡前来处理此事。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双手迅速地捏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就在那眨眼之间，半空之中竟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金色法阵，其宽阔程度几乎就要与天空一般无二！

此等法阵可不是普通之物，它乃是专为封妖除魔而设的灭妖阵。一旦启动，威力无穷，能瞬间将六级以下的鬼给灭掉。

“妖孽，这下看你还往哪跑！”

虞忆微微侧过脸庞，目光斜睨着身旁的元清音，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开口说道：“我可是清楚地记得呢，这些人里面啊，可有足足一半曾经都是对你顶礼膜拜、五体投地之人。你瞧瞧，时过境迁，他们如今竟然与你反目成仇。此情此景，不知你心中作何感想？是否会感到一丝愉悦呢？”

面对虞忆的质问，元清音沉默不语，双唇紧闭得如同蚌壳一般，仿佛要将所有的话语都吞咽进肚子里去。然而，短暂的寂静过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闭嘴。”

话音未落，元清音转过身去，似乎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怎奈天不遂人愿，就在她刚刚转动身躯的一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尤其是心口处，更是犹如万箭穿心一般，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元清音下意识地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此刻竟已完全被黑红色的抓痕所覆盖，那些狰狞扭曲的痕迹宛如一条条毒蛇，正沿着手臂向上攀爬蔓延。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邪恶力量。

刹那间，手背上传来的阵阵寒意迅速传遍全身，元清音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紧接着，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稳住身形，以免摔倒在地。

此时此刻，再加上四周那威力强大的灭妖阵源源不断释放出的威压和攻击，元清音已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难以招架。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她额前的发丝，但她依旧强撑着不肯示弱。

虞忆见状，下意识地抬脚准备朝她走去，可等她反应过来后，才慢慢收了回去。她道：“.......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

元清音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混乱不堪。她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将脑海中的纷乱思绪压制下去。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急促。

就在这时，意外悄然发生了。元清音额头上那颗一直闪烁着的宝石，竟然慢慢地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然而，此时完全陷入混乱状态的她，对这一变化浑然不觉。

与此同时，她的瞳孔也开始逐渐发生改变。

一直在旁围观的众神见到这番情景，不禁齐声高喊：“好机会！”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正是一举消灭她的绝佳时机。

随着为首之神的一声令下，那威力巨大的灭妖阵瞬间启动。只见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空中直射而下，如同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朝着下方的元清音和虞忆笼罩而去。

虞忆抬头望向上方迅速压下来的法阵，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并没有选择立刻逃离此地，而是紧紧地盯着元清音的一举一动。因为她深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丢下元清音不管。

如果元清音想要逃走，虞忆便会毫不犹豫地跟上她一同离去；但要是元清音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虞忆也下定决心哪怕是强行拖拽，也要带着她一起脱离险境。

元清音静静地伫立在那灭妖阵下方最为核心的位置处，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只见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颊，

她低垂着头颅，长长的墨发遮住了她大半张面庞。然而，透过发丝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她那紧咬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花一般。

尽管如此，元清音依旧拼尽全力地压抑着内心深处对于鲜血的强烈渴望。那种渴望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兽类，在她的心间不断咆哮、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冲出来。但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死死地将这头“野兽”囚禁在了心底最黑暗的角落之中。

可是，她忍不下去了。

见此情景，虞忆不顾一切，猛地朝着元清音的方向冲去。可这灭妖阵实在太大了，连元清音都会被其影响，更何况虞忆。

但虞忆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她一把抓起元清音的手臂：“快走！”

元清音却一把推开了她。

硕大的法阵猛然落下，却并没有传来众神想要听到的声音。

一阵烟雾散去，元清音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诡异的寂静。

“......破，破，破了......？”

元清音竟然将这灭妖阵给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