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完合卺酒,仪式差不多就全部结束了。
花觅用手轻轻扇着风,想让嘴里的辣意退去,从进门开始就没开过口的男人终于出声说话了。
“花觅。”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冷漠,连名带姓的叫法更显疏离。
“你我今日成婚,虽是皇上赐婚,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只是一场交易。”
花觅扇着风的手停下,抬眼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你既心有所属,嫁给我也不过是迫于皇命。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各取所需,互不干涉为好。”
他的话很狡猾,好似把原因全部归结到了她的身上。
是她迫于皇命才不得不委身于他,但他大度地不为难她,不光让她继续享有将军夫人的身份和资源,还不会辱她清白。
但却只字不提他同样也只是在利用这场赐婚。
萧戟显然早就已经计划好,在他完成复仇后,这场婚礼也只会重归于无。
如果她和他家的事没有关系,也许以后她还有机会和她的心仪之人重续前缘。
花觅看着他,嘴唇嗫嚅了两下,最后只是小声地道:“我没有心有所属……”
这句话不知道萧戟听到了没有,反正花觅说完后便好似闹别扭般地扭头走向梳妆台。
她把头上繁重的头饰摘掉了。
这些饰品虽然很好看,但太沉了,她早就累了!
在花觅卸着饰品的时候,萧戟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到花觅把厚重的嫁衣都脱了,只留里衣时她才好似刚想起来房间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他看不到,花觅没有太讲究衣着,她拢了拢单薄的里衣便向萧戟走去。
“需要我帮你更衣吗?”她问道,好像刚刚那段冰冷的对话没有影响到她。
“不必。”萧戟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话语和姿态都似拒人千里之外,像是要把他刚刚所说的互不干涉贯彻到底。
花觅仰着头看了他半晌,没从他那张冰冷的脸上看出什么,便点点头:“好吧,那我要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她说着,便去到屏风隔出的里间,准备沐浴,不再去管外面的男人。
古代的设备没有那么发达完善,屏风后面只有一个灌满热水的木桶,是下人们提前准备好的。
木桶的旁边还有一个蓄水池,备用的水分成冷热备在一旁。
花觅站在门口研究了半天,才唉声叹气地脱掉衣服泡进浴桶里。
如果有条件,她还是更喜欢生活条件好一点的世界。
浴桶里面的水温稍热,但很舒服。
花觅泡到里面后竟意外的觉得还不错。
水雾升腾,氤氲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花觅微微闭上眼,把半张小脸埋进了漂浮着花瓣的浴桶中,思绪终于还是回到了萧戟的身上。
明明是她们的新婚之日,被他那么冷漠的对待,她却意外的不觉得难过和委屈,反而还觉得隐隐满意。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大抵还是在意他成婚这件事情的。
如果她没来呢?他岂不是就和别人成婚了?
静谧的环境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却和以往不同,这次她自己把自己给安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