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牢笼轰然崩塌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汤少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青铜罗盘，罗盘沉甸甸的，触感冰冷。

核心处的甲骨文拼图自动归位，投射出寰宇集团向警方传输伪造证据的全息记录。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欢呼声此起彼伏，某个戴着青蛙面罩的机械和尚突然撒出电子彩带，彩带飞舞的声音如同欢快的乐章，全息烟花在雨中绽开帮派传承百年的龙形图腾，烟花绽放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空。

阎姬的拥抱带着枪械润滑油的温度，她的合金手指无意间擦过汤少后颈，那里本该有的旧伤疤变成了光滑的合成皮肤。"你删除了多少？"她埋在他肩头的闷声被欢呼声掩盖。

"足够换这个。"汤少转动青铜罗盘，缺失的最后一枚卦象正是他手臂上的星图。

当七颗违反天象的星辰在云层中投下光柱，他突然按住抽痛的太阳穴——被删除的记忆缺口处，竟有银色的寰宇集团数据流在试图填补。

庆祝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汤少顺着他们惊愕的目光抬头，看见那些本该消散的量子玫瑰灰烬，正在暴雨中重组成新的形态。

七颗星辰的光柱里，每个都悬浮着一名戴青铜傩面的黑影，他们衣袂上的甲骨文正是星图缺失的笔划，黑影静静地悬浮着，如同幽灵一般。

"汤少你看！"阎姬突然扯开他的风衣。

手臂上的星图纹身正在渗血，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三行卦辞：「明夷于南狩，得其大首，不可疾贞」。

机械和尚的面罩突然自动脱落，露出布满数据疤痕的脸。

他颤抖着指向西南方："那是...饕餮堂的守夜人！"话音未落，整个废墟的地基突然开始下沉，发出“隆隆”的声响，汤少看到晶体化的地面下浮现出巨大的青铜鼎轮廓，鼎身刻满正在融化的帮派成员姓名。

阎姬的粒子加速器突然对准汤少后背："别动！"她撕开他正在渗血的星图纹身，皮下组织里竟埋着微型甲骨文刻录机，此刻正在自动篆刻新的卦象。

每道笔画亮起时，云层中的傩面黑影就同步结出一个古老的手印。

汤少突然抓住阎姬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数三下，朝这里开枪。”他沾血的嘴唇扯出熟悉的玩世不恭，眼里却翻滚着阎姬从未见过的苍凉。

当她的枪口亮起蓝光时，那些傩面黑影突然同时张开双手，掌心里睁开布满血丝的真实人眼。

暴雨在某个瞬间倒卷回云层，所有电子设备发出尖锐的悲鸣，声音刺耳。

汤少在绝对寂静中听见记忆删除区传来的奶茶香，那是他用三重加密程序深埋的珍宝。

当阎姬的粒子光束穿透胸膛时，他借着疼痛的清醒瞬间，将青铜罗盘重重砸向地面的星图血迹。

地底传来的青铜鼎轰鸣声中，十二道龙形数据流破土而出，将七名傩面黑影绞成漫天甲骨文碎片。

汤少咳着血大笑："原来你们想要这个..."他染红的手指从胸口挖出个微型青铜鼎，鼎内盛着的竟是他们刚才庆祝时喝过的合成威士忌。

阎姬扶住摇摇欲坠的汤少时，发现他的体温正在两种数值间跳跃：34.5属于正常人类，42.8却匹配着寰宇集团最新型生化兵器。

她藏在裙摆下的振刀开始自动充能，而汤少仿佛早有预料般按住她的手："别急，好戏才..."

西南方突然亮起的血色朝阳打断了他的话。

那轮违反所有天文规律的太阳表面，清晰浮现出饕餮堂的滴血獠牙徽记。

汤少腕表上的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新闻快讯：寰宇集团大楼顶层正在举行新闻发布会，背景里某个戴龙纹袖扣的男人，右手缺失的食指与三年前码头尸堆里的某具尸体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