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间,苗老道衣袂飘飘的来了两次。一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北平沦陷了。另一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因为战局的需要,李司令的队伍得到了扩充,并且,获得了颇为可观的补给。言外之意,就是高小刀的靠山,又硬了几分。
数百彪悍的刀客,集中到了山巅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被李司令派来的士兵,一二一,一二一的操练着,数月下来,隐隐的,有了些正规军的味道。
电报员整日的枯坐在一座僻静的小屋里,搞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收发过电报,反正,没有任何一封电文送到高小刀的手里。
佐佐木已经成功地进化成了一名高阶的酒鬼。六十二度的烧刀子,一口气可以吹三瓶。数百刀客之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当然,日日的与刀客们厮混在一起,他的一言一行,衣着打扮,也成功的褪化成了一个陕甘刀客。走出门去,一口流利的秦腔,没有人会想到他其实是个日本人。
王大富依然没有音讯。那处禁地,已经被一寸寸的翻了个底朝天,大约,是死了吧?但尸体或者白骨呢?
高小刀也没有闲着。造房子,他不会,练兵,他也不会。那么,只好潜心的修习“百戏之王”那本秘籍,现在,他感觉到,丹田深处的那颗真气核,已经有大人脑袋那么大,也不知肚子是如何装的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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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最终定在了中秋节。
黄莺儿在完成了庞大的基建计划之后,突发奇想,说要用盛开的牡丹花来装扮自己的婚礼现场。
当这个提议传到高小刀耳朵里,他有些哭笑不得:
牡丹的花期是在五月,八月十五,只有菊花了吧?黄莺儿那死脑筋,到底是如何想的?难道在婚礼上,要演一出菊花残,满地伤?
他特地找了黄莺儿,把这个疑惑告诉了她。
黄莺儿却是神秘的笑笑,说道:
“骊山脚下,就有人专门种植八月开花的牡丹,不过是数量稀少,价格昂贵而已。”
骊山?
高小刀心中一动。
似乎,秦始皇陵的位置就在那一带。
于是,他假装不信与好奇,坚持要亲自去访问一下。
与黄莺儿而言,高小刀的喜怒哀乐,便是她的喜怒哀乐。既然想去骊山,那就去呗,百把里的路程,对刀客们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为难的事。
黄莺儿便点了几十名手下,带上了高小刀。而高小刀,又特地的招呼了佐佐木。
他曾经说过,他的祖先是大唐的鸿胪寺官员,那么,既然去了骊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带着他去赡仰一下华丽的华清宫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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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数日,牡丹沟的这几户村民,一直为无涯洞的贴子犯愁,但没等他们商议出一个结果,没想到,无涯洞又来人,而且,似乎是个大人物。
数十匹骏马,嘴里喷着浓郁的白气,时而嘶鸣,时而踏蹄,就在这个平平常常的清晨,打破了牡丹沟的宁静。
骑在马上的人,俱是劲装打扮,脸蒙黑纱,背上绑着铮亮的大刀,手提乌黑的长枪,看上去,极是杀气腾腾。
村民们不敢怠慢。
甘陕的这些刀客,实在是令人有些头疼:
说他们是土匪吧,他们却劫富济贫,路见不平一声吼,犹如侠肝义胆的梁山好汉。
说他们是好人吧,他们却也打家劫舍,绑票勒索,狠起来,杀人,也不过是稀松平常事。
他们啸叫山林,神出鬼没,官府无力清剿,百姓们则畏之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