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军的病是一夕之间染上的,却不能在一朝之间痊愈。
孟回舟有了想法,就看怎么添这把火了。
“如此说来将军的病是有希望了?”
苏恋卿知道孟将军绝非是看到的这般,至于做成这样为了迷惑谁,如今若再看不出来,那就真是没脑子了。
“事在人为,本将军相信,老天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再说了……”
某个病秧子的眼珠子飞快转动两下,身子微微向前移动。
苏恋卿能清楚的感觉到,某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
慕容白坐在外头,不经意间风吹起了车帘,慕容白恰好往里头看了一眼。
离远点就不会说话了吗,这都是什么爱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将军喜欢和别人靠近点说话。
苏恋卿总觉得姓孟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但还是好奇问道:“再说了什么?”
某人闷声道:“再说了,本将军刚刚娶妻,本将军的人生四大喜事之一还都没做。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的。”
人生的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孟将军能不能有点出息,怎么总记挂着洞房花烛夜呢。
没眼看,实在没眼看。
苏恋卿差点嘴一抽说:老天爷都没有老天奶,你还指望他让你洞房花烛,做梦。
但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明目张胆讨论这个真的好吗。
于是乎,回府的这段路将军夫人闭嘴了。
孟将军成功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可又无人出来打破这份尴尬。
孟将军看着耳根子通红的新妇,心情莫名很好,比平日里揍慕容白还要开心。
孟将军自知自己玩过头了,第一次尝试找话题:“今日天气不错。”
突然一阵风吹过,不知卷来了什么东西,从窗外飞进来不偏不倚落在孟将军的头上。
孟将军伸手从头上取下那片绿油油的树叶,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晦气。
某人尴尬地笑了笑:“今日的天气也没那么好。”
对方无动于衷,孟将军出师未捷。
于是乎,孟将军决定用美男计了,孟孔雀将额前的发丝朝后理了理,脸上换上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沉声略带几分严肃问道:“夫人,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谁知孟将军是对着瞎子抛媚眼,人家压根没有注意到孟将军的变化。
苏恋卿神游天外的思绪被人拉回来了,并非是和孟将军置气,只是在想,这么胸怀大志的将军,不应该是这么残忍的结局。
尤其是子嗣上,不应该这么残忍的。
其他事或许没有办法,但是子嗣这边还是可以想办法的。
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直到孟将军刚刚喊了她一声。
苏恋卿略带歉意道:“刚刚在想将军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痊愈。”
总不可能说我刚刚在想怎么给你生孩子吧,这话苏恋卿是说不出口的。
就算说出口了,以孟某人的德行,肯定觉得自己举世无双,先自我夸赞一番,实在是没必要。
哪知孟将军倒也没有隐瞒:“我朝与西戎的十年之约就要到了,西戎使臣前些日子要来拜见陛下,看来得借着西戎这一股子东风了。”
一个将军想要重返朝堂,竟然还要借着外邦的势力,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
并非是孟回舟贪恋权力,而是朝中至今无人能挂帅,倘若真有战事起,朝中可用之人寥寥无几。
而将星孟回舟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是当成吉祥物放在军营里什么都不做,让孟回舟揍怕了的四邻也是有所忌惮的。
马车停到将军府门前,慕容白咳嗽了两声:“将军,到了,末将接您下去。”
“嗯。”
孟某人和大爷一样,坐好了就等着人家来接,极不情愿地伸出手。
苏恋卿先下去了,慕容白等了一会,也没听见主子是怎么安排的。
相反,孟回舟有些疑惑:“你是打算和本将军在这里待到明天早上吗。霁月,虽然本将军一表人才,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将军怎么说也是个有妇之夫,你不会连本将军的主意也要打吧。啧啧啧……”
慕容白强忍住了要打人的冲动,在心里默念三遍殴打将军要军法处置的,才将想抽人的手压了回去。
怎么会有人嘴这么欠呢。
慕容白面无表情地咬着牙问:“将军,是送您回夫人的海棠院吗?”
某人十分欠揍地说:“去什么海棠院,不去。要去也是夫人去芙蓉院找我。去芙蓉院。”
韩月不知在芙蓉院待了多久,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人从外头用力推开。
韩月便看见仿佛吃了苍蝇的慕容白,让人抬着将军回来了。
韩月只听“砰”的一声,将军便落在地上,几个亲兵退下后,孟回舟摸着屁股颇费力气的站起来了。
“苏霁月,你要摔死本将军啊。这小子,下手也太重了。”
韩月倒是直接开门见山:“将军,此去可算顺利?”
这话显然是白问,将军活着回来了,没有被太后卸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看来此行应该是顺利的。
“顺利也不太顺利,本将军以后可能要慢慢恢复了,好久没有在太阳底下行走了,早已经忘了双脚是怎么走路的了。你说人的这双脚若是不经常用着,会不会退化。”
慕容白倒是脑补了一场,将军手脚并用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景象。
实在是太吓人了。
孟回舟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张俊俏的脸瞬间冷下来了,仿佛冬日的寒冰,冻的人骨头都要碎掉了。
孟回舟很少在人前表露自己的情绪。
只有和韩月他们在一起才是最真实的孟将军。
旁的时候,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自己也说不清的。
韩月心下一凉,莫非真遇到什么事儿了。
这熊汉子嘴下是被人缝住了一样,硬是一个字儿都不说。
“韩大哥,我知道你医术了的,在北定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日宫里太后赐了绝子酒,我想知道我的身体还有没有可能…”
韩月示意孟回舟伸手。
孟回舟这会子才严肃起来,就算是金戈铁马的大将军,也只是个普通人。
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儿女成双。
谁知在他二十三岁这年,晴天霹雳。
在外人面前自然表现的无所谓,不过是一层伪装罢了。
关于子嗣,怎么可能是真的不在意。
孟回舟看着韩月,韩月把脉时,眉头越皱越深。
大概也能猜到结果了,虽说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很难受。
“将军,我跟了你这么久了。也就实话实说了,您在子嗣方面,确实缘浅。但凡事并无绝对,若是慢慢调养,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