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乘风骑马陪在马车旁,气的回斥那些人,众人见这位小公子凶神恶煞的,又都做鸟兽散。
沈玉阙掀开车帘说:“算了二哥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真想揍他们一顿!”董乘风气不打一处来:“不行,要不然我给我爹写封信,让他下令肃清谣言!”
“谣言这种东西越管越厉害,就像河渠水满,堵不如疏。”
“那怎么办?由着他们说?到时候再影响我们比赛就不好了。”
“我已经看过使船的图纸了,我爹造的船没有任何问题。不过真相已经沉于大海,要想查清楚沉船的原因我再想别的办法,咱们先不急。”
董乘风见她这么说,只得将自己的急脾气压下来,他冲沈玉阙一笑:“那就听你的,不过你要是想找人帮忙,随时跟我说!”
“那是当然!”
因为谣言愈演愈烈,原本计划在比赛当日来沙城的船舶司使魏聪却提前两日到了沙城。
他去江阴见到孟作春把人狠狠批了一顿,怪他管辖不力,让这些谣言在外面传的铺天盖地!
孟作春也是欲哭无泪,沙城船厂在他的治下,他巴不得船厂一切顺利,带动本地民收,好让吏部考核的时候看到他治下一片繁荣,他也可以趁机要求继续留在这样一个安乐窝里当父母官。
可谁知传谣之人竟是奔着毁掉船厂来的,这件事里,可能除了沈玉阙,就只有他最着急最担心了吧。
魏聪把人骂完才回了驿馆,孟作春原本想留他在县衙住下,最不济吃顿饭再走,可这位船舶使两袖清风,出门在外一切都要照章办事!
当天夜里,一顶小轿停在驿馆门口,沈况从里面出来后便由差吏带到了魏聪住的房间。
这是沈况第一次见魏聪,他弟弟沈涟做的是造船的营生,和船舶司打过很多交道,他却没有。
他进来的时候魏聪正在用木桶泡脚,头也没抬,沈况悄悄看了一眼就作揖给这位船舶使行礼。
此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仪表堂堂很是威严,可能也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威严一些,年纪轻轻的就在下巴上留了一小撮胡须。
“沈大员外?”
沈况再次弯腰:“正是草民。”
“吕元灵跟你说了吧?”魏聪一边搓脚一边看他:“齐王殿下想要沈家船厂。”
沈况觉得周身发热,脑门冒出一层薄汗:“吕公子说过。”
“那你是怎么回事?船厂没弄到手,还整出一个比赛?”
沈况也是有苦难言:“这是吕公子提出来的,不过也怪不得吕公子,当日我们也是被逼的骑虎难下,只得出此一招……”
“被逼的?你们一群人加起来几百岁,能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逼成这样?”
“大人,千真万确,别看我这侄女年纪不大,但她精明刁钻,草民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魏聪打量着沈况,满眼厌恶:“奸商就奸商,不分男女老幼,打从出生就开始逐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绣花嫁人,天天算计着银钱之事,真是让人恶心!”
沈况悄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又舔了舔干瘪的唇瓣,说:“大人息怒,只要这次比赛吕公子能赢,船厂就可以归属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