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区的地下房间中,没有任何窗户,外面的光也漏不进来只有一盏暖黄色的灯悬在最上方照亮了这个算不上有多大的空间。
时无忧的眼睫轻颤,药效过去后她睁开了眼睛。
一旁一直守着的林苍苍看到时无忧醒来了,惊喜地想要像以往一样去抓住时无忧的手可却被时无忧冷冷地一眼吓退了。
“徐暮归在哪?”
林苍苍轻咬下唇,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无忧……”
时无忧转头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在哪?把他还给我。”
“我……”
“他已经被火化了,这是他的骨灰。”
林苍苍才说了一个我就被从上面下来的褚伏阳出声打断,而她的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罐子。
时无忧的视线在褚伏阳捧着罐子下来后就一直不曾从罐子上挪开。
褚伏阳看向时无忧的眼神有内疚有不忍有怜惜,她把手中的罐子递给时无忧。
时无忧则快速地接过罐子抱在怀里蜷缩起了身子。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也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抱着罐子闭上了眼睛。
林苍苍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闭上眼的时无忧,那句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对不起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
俩人都没有再去叫时无忧,他们也都知道现在的时无忧不想理他们们,甚至都不想再看到他们,于是他们只好沉默地离开。
可却不知,时无忧这一睡就没有再醒过。
没有人能够唤醒她,她依旧活着,只是生机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走向了衰败,到最后褚伏阳他们只能将她放在维生舱中努力维持着她的生命力。
在时无忧停滞梦境中。
她坐在废墟上看着远方发着呆,而她的身旁坐着静止不动的徐暮归。
最开始的梦境中,时无忧不是没有梦到过和徐暮归的日常相处与互动。
可是……那些梦境的最后总是会让她目睹徐暮归的消亡,而一次又一次的消散让时无忧再也不愿去接着梦下去,所以她想,就这么停留住吧,什么都不发生,只让他陪着她一直静止在此处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梦境被翻涌的白雾吞噬,时无忧又回到了那片白色的海里,而原本陪在他身边的徐暮归在被愤怒汹涌的海水吞噬之前,时无忧主动让这一念像消失了。
在那片熟悉的海中,时无忧再次被人从后背抱住。
时无忧回头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白雾。
那人用着和时无忧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时无忧的耳边说道:“你要为了他这么把自己耗死?”
时无忧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你知道吗?如果你死去了,我会迅速占据你的身躯取代你……”
如果是其他情况,白雾中的存在确实希望看到这样,因为时无忧意志的消沉将会方便它取而代之然后把时无忧永远囚禁在这片只有白的空间中。
可是……可是,它不开心,不开心时无忧这样是为了一个外人!他到底凭什么啊。
时无忧睁开了眼睛,平静地回答它。
“我不会这么死去,我只是想短暂地停留一下。”
“嗯?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时无忧没有理会身后那个存在的话,而是用自己的精神力覆盖掉一方白茫茫的空间,让此处变成了那块荒芜的废墟。
不过与之前不一样的是,废墟处多了一个裂了一条缝的白茧。
“你来这里是想帮它出来的吗?”
时无忧看向白茧的身后,而白茧的身后是那座藏着钟的高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片区域开始下起了大雨,布满裂缝的大地上开始有水流填充其中慢慢地向着时无忧的方向蔓延过来。
而白茧好像也看到了这一幕,它蹦蹦跳跳地跳到了时无忧的身后。
“那是什么鬼?”
时无忧回头看了眼白茧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那块区域。
很快,在磅礴的大雨中,一个打着黑伞的身影从其中显形,过大的雨模糊了它的面容与身影让人看不真切,让它看起来好像只是大雨中的一个幻影。
随着那个身影的一步步靠近,雨水和流水也不断的向前推进。
时无忧双眼微眯,用精神力直接逼退了靠近的雨水和流水,而因大雨而黑沉沉的天也瞬息间消失。
以至于让打着黑伞的那个存在彻底失去了大雨的掩护,但他的身影还是朦朦胧的。
黑伞对此有些震惊。
“你的精神力比想象中提升的还要快。”
时无忧没有说话,依旧是戒备地看着来者。
这时身后的白茧拱了拱时无忧。
“要不你别让你的精神力排斥我了,让我出来,我帮你一起打他,好不好呀?”
时无忧没有理会它。
“无忧小姐,我想我们不会是敌人。”
“不是敌人,怎么一上来就要开始感染呐,不信。”白茧跳了两下说道。
时无忧低头看了一眼白茧再抬头看向黑伞感染源,嗤笑一声。
“不好意思,我可不认为我和感染源会不是敌人。”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都静了下来,不加掩饰的杀意针对着打着黑伞的感染源。
“嗯……是的,和感染源是敌人,但我不一样,我们是一起的。”
白茧在旁边补充道。
黑伞感染源依旧举着它的那把伞,他轻笑了一声。
“无忧小姐不是想要报仇吗?”
“嗯,那又怎样呢?”时无忧皮笑肉不笑。
白茧在身后也有样学样。
“对,那又怎样呢?我们做什么用得到你来管。”
可这时打伞感染源突然闪身到了时无忧身前,时无忧也迅速做出反应用精神力幻化出剑直指着感染源的黑伞。
“可是你看,无忧小姐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弱点可却并没有立即杀了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