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都没说你要去的地方，怎么就知道我不顺路？会麻烦我？”贺先生还是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色冲锋衣。

他站得笔直，手里的伞也大部分撑到了许栀那边。

风雪都飘到了他的肩膀上，他也没注意到。

许栀忙把他的伞，往他那边倾斜：“贺先生，你别光顾着我了，你自己都淋到雪了。”

“男子汉大丈夫，淋点风雪不算什么，许小姐是女孩子，自然是要照顾到你。”他又把伞倾斜回了她那边。

这话让她愣了神，她好像看到了阿成。

因为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在福利院的时候，他帮她暖手，明明他都冷得不行，还坚持要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她不要，他就说：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子汉，不怕的。

她后面上学了，他退学了，赚钱供养她，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就把每年的初雪定为她的生日。

许栀过的所有生日，都是阿成为她准备的，那时候她们好穷好穷，日子虽苦，但她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他给她准备生日蛋糕，给她买满天星，一起过马路时，他总是让她走靠路基那边，怕她被车子撞到。

撑伞时，他也是像贺先生这样，伞面的三分之二都给到了她。

她不愿意，他却坚持这样，阿成说：栀栀，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可好了，最不怕的就是冷。你是姑娘家，被冻着了，可是要感冒，流鼻涕的。

许栀眼神复杂地盯着贺先生的那双眼睛看。

这双眼睛，看久了，她就会把他当成故人来看待。

贺先生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味道，她的眸光透着深情和忧伤，她是在通过他，找她前任的影子么。

阿成，她想到了那个阿成么。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其他人在他身上找别人的影子，他会生气，可许小姐这样，他没有一丁点不舒服，甚至会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的故事。

她应该吃了不少苦，不然怎么会这么悲伤。

贺先生叫她；“许小姐？”

她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她发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阿成，只是眼睛像，其他的是一点都不像的。阿成死了，他活着，也不会整容，更不会改头换面。

眸光里闪现着略微的失落，贺先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我送你吧。你把地址告诉我。”

“我去云开面试。贺先生你顺路吗？”许栀恢复了理智，语气带着疏离，她还是想问清楚比较好。

他点头：“我正好要去那边办点事。”

……

许栀不好坐在后排，把他当司机。

她只能硬着头皮和冒失，坐进了他拉开的副驾驶位置。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

他也安安静静地开着车。

车内的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听着都让人心情很好。

雨刮器也在极力扫清车子挡风玻璃里累积的雪沫。

她无意瞥了过来，正好看到贺先生的侧脸。

脸部轮廓流利，没一点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