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寂静的瞬间,许栀麻木的内心,咯噔了一下,仿佛被深深的触动到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二个跟她说,她很厉害,要自信的人。第一个是阿成,第二个是连身份背景,他的姓名都不知道的贺先生。
她曾以为被一个人鼓励,很难很难,难到她花了七年时间,都没得到陆城一句夸赞和认可。
原来伤害她的人,都是身边人,最熟悉的人,陌生人反而更充满善意。
雪下得好大,明明该很冷的,许栀心里却暖暖的:“谢谢你啊,贺先生。”
“谢什么?鼓励的话,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又不需要什么成本。”
你看,大家都知道,说温暖的话,充满力量的话,并不需要花费什么物质成本,可要做到,好像比登天还难。
……
许是在风雪夜里待久了,许栀半夜就迷迷糊糊地开始发烧。
烧到脑子都昏昏沉沉的,她爬起来喝了包感冒冲剂,就捂着被子继续睡,小的时候她感冒了,也是这样,发一晚上的汗,第二天就会好。
半夜做了好多个梦,比如她被母亲骗到福利院,她等了好多天,母亲都没回来接她。她在福利院被人欺负,被孤立,后面阿成也进入了福利院,她们相依为命。
又比如阿成送她满天星,他被车撞死了,他的鲜血染红了他手里紧攥着的满天星,许栀在梦里崩溃大哭。
她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爸爸死了,妈妈一去不复还了,阿成也永永远远地离开她了。
闹钟把她吵醒,她拿起手机一看,八点钟了。
她得赶紧起来收拾,吃了早饭,得去云开报道,今天是她第一次报道,不能迟到,给同事和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掀开被子,刚下床,许栀就觉得头很沉很沉,她甩了甩脑袋,强撑着去洗手间刷牙,洗脸。
坐在化妆镜前,脸白得很夸张,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没休息好。
她化了妆,打上晒红,随手拿了梳妆台上放着的大红色口红,扭出来,熟练地涂抹在漂亮的红唇。
换好黑色职业装,外面罩了件厚厚的羽绒服,拎着包,走到鞋柜,拿出恨天高穿上,她一边下楼,一边加快脚步,想去一千米之外的公交站台等公交车。
走出庄园,凌冽的风,吹起她长卷的秀发,雪往她眼睛里飘,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刚站了没一会,一辆车子就停靠在了她面前,窗户降落,车门打开,贺先生撑开伞,走到她面前:“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去上班。”
许栀是想乘坐他的顺风车的,但觉得太麻烦他了,有点不安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我每次都在麻烦你。”
非亲非故的,总是给人找麻烦,这算是什么事情。
“不麻烦,我顺路,顺手的事。”贺先生把副驾驶的车门给打开了。
许栀脑袋越来越昏了,她不能在冷风里在站下去了,不然很可能感冒会加重。
她说了声谢谢,就俯身坐进了副驾驶。
贺先生真的是个很得体的绅士,帮她关闭车门,才回到了驾驶座地。
许栀系好了安全带,她不会白蹭车的,占便宜的事情,他做不出来,转了两块钱给他支付宝。
他开着车,并不知道,只听到扣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紧接着他就听到许栀跟他说:“贺先生,我把车费转你支付宝了。你记得查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