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边的小事做起,一点点的改变世界!”
“如果我们太过浮躁,那就稍安勿躁,毕竟人类积累了上千年的纰漏是需要时间来修改的”。
“我们作为既得利益者,不该坐享其成的冷眼旁观,应该担当起自己吃掉的俸禄,一样重量的责任来”。
“所以给点时间,给众生,也给我们,众生的声音就一定会被听见”。
“到时候,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
“而且还不用功利的伤害别人,只存在于最本源的爱的需求,和灵魂上的共鸣”。
“所以,我相信”。
这可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你知道吗,上面的这些批语都是挂在钟玉办公室里的横幅。
还都表上了框,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围在他巨大的看起来很没有必要的大办公桌四周,像是无形的道德枷锁。
和一间自己给自己,私下建立的囚笼。
尽管他这个典狱长也不咋讲道理,行事也从来不跟鹰国上层者沟通,直接先斩后奏那是屡试不爽。
因此私自行动的后果,就是被禁了几天足,暂时失去了调动部下的权利。
当然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地下呼声很高,对钟玉的拥护也是很狂野的,都快上升到示威游行的地步。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身在看不见光的异国他乡,有种复杂的心心相昔的感情吧,不管是从哪里来的人……
其实本质上都来自自己的家乡,也来自最本真的自己,经历过过去的一切才成为此刻的自己。
所以帮助一个能相互理解的人,何尝不是在帮助以前无助的自己呢?
何况,钟玉确实比起其他的长官来说更加善解人意一点,至少他有火从来不随便往别人身上撒,更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谁穿小鞋。
估计是,曾经扮演过民众心中的玉皇大帝的原因,所以钟玉骨子里还是很傲然的,根本不会用卑劣的手段去为难别人。
而且钟玉在某一场回轮里,还扮演过打工人,感同身受还是有点经验的,这也是他人情味的来源吧。
固然为了局面的稳定,只能松口恢复钟玉的职位,以此来安抚即将举起屠刀的民众们,先稳下来才能谈其他的嘛。
于是钟玉坐在办公室里,很悠闲的整理着文件,其实也没有很多,毕竟最近的鹰国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连从来都不敢夜间出来玩的人,好像有意无意的受到网络上华夏那边的影响,而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盗窃少了,贩毒自主的抵制,流浪汉也不至于被榨干最后的血,被禁锢和蒙骗的思想开始醒悟……
难道阳光真的要来了?
钟玉可不敢拍下定板,他有时候连自己的定位都不太清楚,怎么有资格去定义众生的步步选择,和步步趋向幸福的命运。
所以还是先在缴获的信件上,看看有什么信息吧。
信封上没啥信息,就只有一个类似毛笔写出来的汉字——影。
此外这封信是用特殊的纸张写的,所以爆炸时并没有完全的摧毁信上的内容,只是钟玉研究了好几天也没有个头绪。
外表看起来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信纸,除了质地坚韧一些,油墨不怕火烧不怕水泡的,但是上面的字却一个都不认识。
甚至完全连不成句子,连一些专门有时间研究古文的人都说不认识。
既不是平常的文字,难道是类似摩斯密码那样的加密符号?
可是,钟玉也请了专业的刑侦人员,通过数十次的实验和拼凑,结果谁都找不到其中蕴藏的逻辑,好像是一种完全创新的文字。
也就是说,写信的这个人自己独创了一套语言。
而且看每一个类似大地裂痕似的单词,都有较为明显的差异,一共几百个字的信纸上,差不多有近二百个不一样的单词,完全就是一本简易版的新文化字典。
这没头没脑的怎么可能翻译过来,你说,我们人类在完全未知的情况下可能读懂蚂蚁王国的文字吗,不可能的好吧。
于是,这张纸真的就成了废纸,连用来上厕所擦屁股都嫌硌得慌,而且它还具有蜡烛一样的油性,根本擦不干净。
官方渠道就这样堵死了,接下来,恐怕就只能动用点不太合法的方法了。
入贼窝寻帮助,或者是在民间广招精通这项学问的高手,这两个其实都有风险,而且还可能被某些自负的上头嘲讽加批评。
不过钟玉还管这个吗,谁理他是的,要是再和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纠缠下去,怕是袁屠那伙人早就逃到太平洋了。
钟玉把信封装进口袋,然后拿起已经摆放在桌角许久的手拐,摩搓着指尖的老茧,然后起身离去。
……
读得了圣贤书,也当得了挑粪工,只要无愧于心就都值得尊重。
别人的看法都是浮云,自己先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所以要什么包袱呢,在某个有名富人区的公共花园里,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娴熟的拿着铲子挖坑,种树。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就差原地直接升职了,填好坑,然后按照要求进行施肥和灌溉。
铲子就被插在地上,亮闪闪的金色柚漆很吸光,反射出去都是金丝缕缕的梦幻效果,不由得便会引人注意。
一个普通的园丁,哪里来的这么闪的铲子?
什么人又会拿珍贵的材料,来装饰随时随地都会弄脏的铲子呢?
不偏见,但着实好奇。
虽说当下的社会体系依旧,家里有个生活艰难的“佣人”很正常,可是雇佣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这雇主也真是心够大的。
要是心思稍微重一点的,可能真的不会冒险雇这样的人,哪怕社会已经开始慢慢改变,但是也不能保证自己遇到的就是善人。
何况这家伙一天天只知道干活,来了这两三天,愣是几乎没说过话,不是点头就是摇头,跟故作高深的呆子一样。
偶尔来来往往的人,也只会在不经意间看他一眼,而后又转而忙于自己的生活,所以也不会有人会真的关注到此处微妙的气氛。
除非,你本身就很微妙。
比如身穿奇装异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行为举止都很奇怪的两个男的,就似乎注意到了花园里的命中引导。
靠近,再靠近,终于感受到了清晰的气息。
高个子的那个顶着一个爆炸头,矮个子的那个还算稍微正常点的……只是穿着带羽毛的华丽女装,然后突然冲了过来。
一人架起一只胳膊,把园丁直接腾空架起来的拖到了角落,走得急都忘了拿铲子了。
刚把园丁放下来,高个子的就摘掉夸张的太阳眼镜,露出一双略带诧异的紫色眼睛瞪着他,说道,“你小子挺会躲啊,这么明目张胆的是怕被警察抓不到你吗?”
袁屠带着蓝色的鸭舌帽,神色比起之前略显得沉稳许多,挑挑眉说道,“你们这造型也挺别致,貌似更容易被盯上吧”。
“你懂什么?这叫现世袒露障眼法,你越是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越不容易被发现,我们这不是一直活到现在了吗?”白裙子的男孩叉着腰,有点怪怪的味道。
袁屠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勇敢做自己的白裙子男士,然后不礼貌却又很认真的问道,“你是……哪位美男子?”
白裙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哎呀回来再说,先跟我们走!”
袁屠看向许??,“我们都被通缉了还能去哪,靠谱吗你们两个?”
许??重新戴上眼镜,不由分说的揽着袁屠的肩膀就要走,“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们现在可是一路人”。
袁屠沉默片刻,然后说道,“算不上,只能说是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牵连了彼此而已,等我干完活的呗”。
说着,袁屠就要重新回去拿铲子,但是被两人死死的按在了角落里。
“你还真敬业,不都干得差不多了吗,磨叽死了”,许??搓了下手指,然后铲子就闪现到了他的手里,接着就塞给了袁屠。
然后白裙子提着裙子走到旁边的下水道入口,然后弯下腰搬开了井盖,“就你事多,快走,别让那些家伙追上来了”。
刚要下井,袁屠突然拿起铲子把井盖又给推了回去,“这是化粪池的井盖,下水道的在那边”。
白裙子收回已经踏出去的高跟鞋,“你怎么知道?”
袁屠扛起铲子,然后扣紧帽子,“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当然知道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