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出身不好,家境平庸,长相平庸,能力也一般……”
“但是我真的渴望权利,我只是想发光发热,想绽放一番!”
“哪怕只绽放一瞬间,哪怕只风光一年,哪怕最终落得一个惨死的结局,也心甘情愿的”。
“社会对于某种德行的提倡和表彰,正是社会特别欠缺这种德行的缘故”。
“荒兮,其未央哉!”
“像我这样的人,总是不够自信,对别人闪闪躲躲”。
“像我这样的人,总是不够勇敢,看着别人的精彩”。
“像我这样的人,总是寂寞,一颗心在人群穿梭”。
“像我这样的人,总是忧郁,对着天空发呆”。
“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
变成了孤独患者”。
----------------------------
“摘选自来自于某位朋友,在歌曲<<像我这样的人 - Live>>的酷狗评论”。
这些不都是一个人的手笔,而是来源于众生的人间,充满了苦涩的卑微。
而这些苦涩,也和中草药独特的魅力重组在一起,愈加的挑战味蕾的极限。
这些横幅……
横幅本该写上振聋发聩的激励语,或者是一些能够起到宣发作用的假话空话,而在这间中医药馆里却十分的莫名其妙。
上面都挂满了,从各个地方抄写而来的众生私语,不管是街边小贩,还是网络过客,亦或者一个病人的随口一说,都可以被挂在这间代表生命的医馆内。
如果不涉及侵权的话,医馆应该还算是开销得起,毕竟普通人连申请专利的资格可能都够不到,也没有被教育这方面的知识而往往迷糊着就错过了。
但愿这间医馆的创新,不要被世俗所改变,能多支撑一下去将资源平均分配。
就像遵从心声的,将马寒寒救出来一样,只是为了以后最值得期待的生活而努力,其他的一概不论。
马寒寒初次见到这些标语,起先确实不太理解,哪有人会在店里挂上……
酷狗音乐评论区的留言啊?
还特别写明了摘选来源,真是太礼貌了。
不过看到这一圈,马寒寒好像就觉得自己不太礼貌了,因为她很不喜欢穿鞋,于是光着的脚上在监狱里就已经沾满了泥土。
思索着,她就在台阶上蹭了蹭脚底板,然后才慢慢的站到医药馆的门前。
那个小喽啰倒是很有眼力见,拿来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地上,“这是新的你穿着吧,下次你要是不想弄脏脚,就在包里随时放着一双凉拖鞋,高跟鞋穿着很伤脚的”。
说着就朝鞋柜的方向指了指,上面整齐的放着几双大大小小的拖鞋,颜色鲜艳,造型可爱,好像就是一家子的鞋柜似的。
马寒寒穿上鞋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真的就是很刻板的医药店模样,说实话甚至有些简陋,连草药都是用塑料袋装的……
袋装的草药被挂在屋梁上,高高挂起,似乎被什么抬高了身价,看不起同样作为众生的普通人。
其实何止是普通人,它们现在出了国门,被过分的包装和哄抬身价,连虔诚的中草药人都被嫌弃了。
要不是手里拿着一根违反禁令的高杆,怕是连触碰到生命健康的权利都没有,所以那根杆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人卑躬屈膝?
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客套话在这里就免了,反正心诚不诚的从来不在话语上,既然到了中医的范畴,还是用中医的方法更合适。
“小姐请坐,请让我把个脉吧,这样更能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和信任”。
马寒寒看着塑料袋森林之中的淡绿色身影,似乎是着迷般的听从了指挥,很乖巧的搓了搓手臂上的血迹,而后把较为干净的被搓红的手递了上去。
然后一只手,很……病态的手搭了上来。
过度白皙的皮肤,修长又骨节凸起的指尖,上面的青筋全都绿油油的暴起,似乎压抑了体内太多的毒素。
抬起头再看,果然脸色发青,眉眼带病,一喘一息似乎都带着草药的专属调理药方。
说是病入膏肓,还真的不为过。
……
马寒寒越看越觉得不太靠谱,便没忍住的不礼貌问道,“你一个大夫,却连自己都治不好,是怎么有自信出来行医治病的?”
男人抬眸温和的看着她,很自信的回答道,“当然有自信,因为我缺德嘛!”
马寒寒不语,只是一味的撇嘴,“……”
男人垂眸感悟着脉象,然后继续说道,“你看人真的只会看表象吗?我觉得你只是感受到了别的东西,却嘴上不愿承认罢了”。
马寒寒半信半疑的,看向一旁的小喽啰,然后问道,“这,也能把脉把出来?”
“能啊,而且你体内还住着一个男人的冲动吧?”
小喽啰看着她点点头,颇为崇拜的说道,“姐,真的吗?好厉害啊!一体双生,好酷”。
“哪里酷了……不过我确实觉得自己不单单只是个女的,而且混在那个圈子里,当个男的也不错其实”,马寒寒另一只手抓着裙子,克制自己不要想那些破事。
男人放开手,然后起身去塑料袋森林中寻找草药,“你的脉象很奇特,排斥中带着异样的和谐,也算是科学奇迹,灵异再现了”。
“对啊,这样就能男女通吃了,毕竟在虐待人找乐子这一方面根本不用分什么男女,坏就是坏”。
马寒寒冷冷的说道,她头发丝上的血已经结块,黏在一起,就像是另一层无形的牢笼,锁住了她的翅膀。
男人配好草药,然后和药方一起包装好递给她,“回去按时吃,这样就能做到绝对的缺德,而不会再耽误我们做坏事了”。
马寒寒捧着手里的草包,低头不语。
男人一眼看出她的心事,便自顾自的接上话,“怎么,还觉得自己不应该杀人,不应该虐待生命?妹妹你想太多了,那是他们做错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没什么好委屈的”。
马寒寒咬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那无辜之人呢?还不是我害了他们,因为我拿孔雀羽毛杀死了他们的父亲,儿子,领导,丈夫……”
“那也是他们应该付出的,美强惨本就是合理的,不然他们让我们这些穷,弱,努力了还会更惨的普通人怎么活啊?是不是?这本就是他们造成不平等局面的代价,就算他们真的无辜我也不会心软分毫,因为比他们更苦的人所经历的苦难,大多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妹妹,你说呢”。
马寒寒脑子顿了一下,然后疯狂运转,“这……好像真的有道理啊?而且真的很让人火大和破防”。
旁边的小喽啰连忙鼓掌,“就是就是,我当初也是这个反应!‘缺德’的人最容易享受世界嘛”。
轰隆轰隆——!!!
好像什么东西坍塌了?
声音很近,好像也很远,就在心灵之间的距离上反复横跳,带来不便言说的精神震撼。
这一震,整座中医药馆也跟着震动,屋顶高悬的塑料袋摇摇晃晃的彼此碰撞,好像预示着明天的好运开开开。
绿衣服的男人镇定自若,用手里的杆子架住塑料袋的支撑点,然后望向窗外。
“看来差不多,梦醒了”。
……
不管错位的时空多么混乱,坐在餐桌前的谈话,永远都是那么与世隔绝。
袁屠看着满桌的饭菜,只得出于礼貌的,反复往返于厕所和餐厅之间。
流水哗哗的响,花钱如流水果然很贴切生活。
李婵诺实在是可怜他,就好心的给他盛了一碗红薯粥,袁屠一看到就眼睛放光,狼吞虎咽的就咽进了喉咙里。
倒也不是多好吃,只是胜在能吃罢了……
这一碗也算是让袁屠能坐住了,之前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坐都坐不住,这老半天了连句话都没说上。
于是咽下最后一口,袁屠就抹抹嘴说道,“所以你和二郎还在闹别扭?”
李婵诺贤淑的眼睛带着无辜,也带着一丝惹人不敢怜爱的阴狠,“闹别扭就能解决问题了?就算干死对方也还是困在那个怪圈里,不把怪圈破除掉,此生一定难得自由,你肯定也懂吧”。
“懂是懂,做是做,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豁出去的成就一件历久弥新的大事,总有人是需要留到最后兜底的”,袁屠又喝了一口红薯粥,袖子下的手腕印记清晰可见。
“所以你是兜底的,我们就是牺牲的对吗?二郎那个蠢货已经上路了,我也快了,会不会就剩你在原地独自美丽啊?”
“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呀,你要反悔?”
“反悔倒也不至于,毕竟你也左右不了剧情的走向”。
“那你为难我干嘛?”
“发疯啊,反正也要为了事情的扩大化努力,不利用一下你的能力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