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倒在床边,哆哆嗦嗦的趴在床上大喘气,“什么情况……电视剧里的丧尸也会自杀吗?”
砰——!!
“妈呀?又怎么了?”
房东埋着脑袋四处看了看,死寂一般的周围没有异兽的出现,只是床桌上的那个玩具自己自爆了。
“玩具也会自杀……我真是动画片看多了”。
玩具炸了之后,倒在地上的那具身体也轰然如光线般消散,随后屋子里就真的黑了下来。
外面轰隆隆的声音也消失了,等房东觉得差不多安全后,他才手滑脚滑的扶着墙爬起来,慢慢的走出破烂的门。
原本的门也不曾有过什么存在感,只是当脚踏出去的那一刻,这扇门仿佛成了一道阴阳的分界线,穿过门后一切豁然开朗。
明媚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远处新鲜的楼房和建筑堆积而起,旁边居然是一个大型的挖掘机在卖力干活????
再走出几步,身边就出现了自己已经被毁的单元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房东疑惑的想要回头,却发现门已经关闭了,那门内的深黑似乎再也不会溜出来,危害人间。
遗落着又回头,接踵而至的人们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大地上因为挖掘机的蛮横,而少了一些在这里没那么重要的建筑。
什么政府大楼啊,检察机关啊,法院,赌场,豪宅,高尔夫球场,以及各种被明码标价的景区牌坊。
就连房东绑在腰间的一大串钥匙,都忽然和房东自己说拜拜,而后光之消逝。
房东尽管还懵逼,但真心下的灵魂本能似乎让他不自觉的发笑,而后耸耸肩。
带着轻快的脚步朝人群走去,这一次,应该不会是顺大流的决定了吧?
……
房东这个人……
也不坏吧。
他那边的世界被圈着,也将外面的黑暗隔绝着,用手触摸之下就是一层水嫩的屏障。
穿不过去,但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状态。
砰——!!!
外面的黑夜里突然伸上来一只手,五个手指头上面都带着鸽子蛋一样大的戒指,富态的手好像猪蹄夹子一样在醇厚的屏障上面剐蹭。
“让我进去!放我进去!我不要这些东西了,什么都不要了,放我进去!”
说着眼睛开始发红,挣扎间胡乱的把手上的戒指拔下来,然后随手扔在了地上,又继续捶打着类似仙人选拔一般的屏障嘶吼。
阳光下的人们穿着最朴素的衣服,平视看向这位衣着华丽的贵夫人时,眼神中依旧带着同情的善意,可是他们形象上的差距让他们望而却步,都恭恭敬敬的走开了。
贵妇发了疯似的喊道,“别走!我不该做坏事的,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
这一声声的哀求,戴着伪装的真情,也带着画大饼一般的傲气十足,总让人觉得不太可信。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偏见使然,那就错下去好了,害群之马是不需要被赋予人权的,因为它本来就不是人。
同类只会帮助同类嘛!
等等这话好像说早了,从黑暗中迎面而来的一辆豪车,猛地蹿过来停在了贵妇的旁边。
豪车上的人有的平静,有的则是咧嘴讥笑,说道,“真是丢我们圈内人的脸!有什么好怕的,这边什么没有,就算是世界末日也阻碍不了我们的吃吃喝喝啊!”
豪车上冷静的人眉眼如初般的清澈,微微带着一丝疲倦,提醒道,“话别说的太早,小心打脸”。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人,拥有着黑夜传说的大人物,对面那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等人懂什么啊!夜生活才是高贵的象征!你这个苦逼的上位者怕是也土鳖的不明白吧?哈哈”。
冷静的人依旧冷静,就算环境恶化,他的心还是带着一丝寒意,“是啊,土鳖至少还算是人”。
“你说什么?敢骂我,胆肥了是吧,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这人抬了抬屁股,然后一巴掌甩在冷静人的脸上,嘴歪眼斜的瞪了瞪精致的眉毛,然后拿出一大把钱扔在了地上。
最后一脚把冷静人踹下车,啐了一口说道,“你out了!拿着钱滚吧,不识抬举的土鳖”。
随后一路风驰电掣,开着豪车在废墟般的华丽大厦之间,肆意奔驰。
冷静人还是木讷的冷静,拍拍身上的灰尘爬了起来,然后一脚踹飞地上的钞票。
抬眼看看对面的眼光,又看看自己精致的手掌,最后选择转身朝着黑暗走去。
结果刚抬脚,就迎面撞上一个戴着荷叶雨帽的女孩,她怀里抱着一盆不起眼的小花,一束光笼罩在小小的头顶上,逐步走过来撕裂了黑暗的笼罩。
光线如刀割般,一路划破冷静人头顶的黑暗,然后女孩站在面前,直接把花盆塞给了他。
“小姐……”
没有一句交流,随后女孩便转身走向黑暗,光线这时候也开始缝合。
直到,将冷静人圈进光明的范畴之内。
房东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不言语的靠近那逐渐消散的熟悉气息,而后拍了拍冷静人的肩膀。
“欢迎回家”。
……
一日游,已经走过涅盘之火的双天使之楼,还有光线丝丝缕缕的花岛天,鹰国就只剩下最引人注目的——
监狱了。
至于会是谁在这里,那就要问问土地公公了。
劳累拆迁后的巨兽们,慢慢慢下脚步,伸伸懒腰,彼此之间略带仇视和温润的蹭了蹭。
一瞬间张牙舞爪,一瞬间又笑脸相对,精神分裂的名词已经从人类传染到了万物之间,也算是缺德一件吧。
当然,世界上肯定还会有更加缺德的事,比如拆了别人的家。
废墟间的一块小土地光秃秃的,不过看表层土的质感,倒像是新挖出来的,说不定还会发出新芽呢。
果不其然,新土之下慢慢拱出来一个新玩意儿,土头土脑的小老头气呼呼的跳出来。
抖落一身的土之后,又从地下拽出来一个人,“缺不缺德啊!你挖我家的房子干嘛?这下好了,全塌在下面了,你赔!”
这人揣着一把铲子,晃着脑袋抖掉了头发上的土,“别激动,反正现在也没有圈地运动了,以后你想在哪安家在哪安家”。
“你胡说,鹰国不都是黑心的地产商……哎?房子怎么都倒了?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窝在监狱门口啦!”
小土地喊着跳着,临走前还吧唧亲了一口灰头土脸的家伙,随后便朝着方圆五百万里的新家园前进了。
扶了扶眼镜站起来,“这下可自由美利了,海景房,山景房随便选,乐意了还可以住在太岁头上”。
袁屠顶着一头乱发,随手推开了已经被砸到变形的监狱大门,走进去后直奔狱长的办公室。
楼层已经坍塌,办公室也算是名存实亡,袁屠兜了一圈啥都没发现,除了一栋破坏极其严重的大楼。
这栋大楼破旧不堪,坏的最严重也能说得过去,可是……
这里就像是第一案发现场一般,充满了对于好奇者的天然引诱魔力,袁屠最终忍不住走了进去。
外表生锈,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巨大的铁笼几乎可以塞下最大的蜥脚类恐龙,而且还连绵不断的延伸到漆黑的地下空间。
这层楼更像是一个开关,一旦失守,里面的巨兽就会冲破囚笼逃出来。
袁屠甩甩手走了进去,刚走一段距离,一阵神圣的能量波就穿身而过。
这股能量似乎来自沿海,来自巨兽之间的分裂,也来自它们和海洋产生碰撞时,那一瞬间的亲密接触。
巨兽下海了?
难不成又出什么事了?
烦人,这边情绪刚刚酝酿好,袁屠翻了翻白眼然后后退几步准备走出去看看。
结果又愣住了……
因为在脚边的笼子里,赫然锁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袁屠惊讶的眼眸略微一挑,平静的问道,“钟玉,你怎么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