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跹呵呵一笑,陪他到一家店前去买。顾恒卿看着红红黄黄的灯,说;“师父,我们买两个。”
“你自己玩好了。”白求跹说。
顾恒卿不语。
放莲花灯的都是些才子佳人,为防止性别认错,还有了这么一条规矩:男的放黄色灯,女的放红色灯。顾恒卿从没听说过放莲花灯一事,白求跹也是第一次来,所以两人都不知情。
顾恒卿看红色的莲花灯显眼鲜艳,红彤彤的,就买了一盏。
“师父,你到对岸去拿。记住,一定要拿我的,不要看错。一定要拿我的,看清楚了。”顾恒卿说。
“好。”小孩子喜欢玩,白求跹没有多想,不疑有他地笑道。
顾恒卿在莲花灯上写了自己的姓名,心里甜滋滋的,像吃了蜜一样。
“师父,我要放了!”顾恒卿大声说道。
白求跹已经在对岸,颔首。
顾恒卿一喜,满怀憧憬地轻轻放下莲花灯,莲花灯打了一个水漂,轻轻荡荡,游向对岸。两岸都有男女,只能根据灯的颜色来判断主人的性别。
恰巧有个轻浮子弟站在游船上,看到一盏红荧荧的莲花灯,心想会是哪个美人。他当然不知道这其实是顾恒卿给白求跹放的,二人此时目光都注视在这盏莲花灯上。
那个公子放眼望去,灯火璀璨,偏这站灯离自己的船最近,也算一种缘分,便俯身要去捡。
顾恒卿神色大变,一把怒火燃起,面上已现出几缕黑气,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一双凌厉的眼眸乍露浓烈的杀意。别在腰间的血玉笛泛发出诡异的红光,似在挣扎似在狞笑。
白求跹察觉不对,一看去,惊了。她略一思索,变出一条钓竿,甩过去。公子的手即将触到莲花灯,白求跹干脆用竿子尖尖的头戳了一下公子下面的凸起。公子“哎哟”一声,感觉自己的宝贝咕隆被什么触了,麻麻的,有一股电流经过。
钓竿的钩子早挂住了莲花灯,白求跹收线,红色莲花灯已经在自己的手上。
白求跹走到顾恒卿的身边,好在他还有一分理智,在看到白求跹钓起了自己的莲花灯后,煞气迅速敛灭。
“别人只是不知情,为何要动杀念?”白求跹问。
“对不起,师父。”顾恒卿马上认错。
白求跹叹一口气;“你身上的煞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顾恒卿点点头:“弟子只是一时生气,气他抢了师父的花灯。”
“这有什么要紧,天下还有谁能抢得过为师?”白求跹微笑着,扬了扬手中谢了“顾恒卿”三个字的红色灯。
顾恒卿欣喜地看着她:“对,谁也抢不走师父的东西。”
“不过……”顾恒卿的面色又难看起来,“师父是女身,刚才那么做事有不得已,但下次不能再那样了。”
也只有师父,才会做这么大胆、这么出格的事吧。
“以后不做了。”百芹想调皮地眨眼道。
顾恒卿闭口,脸色沉静。
师父,也许你不会知道,我是喜欢你,才放莲花灯让你去拿。
“红莲,红莲业火……”白求跹看了看莲花灯,喃喃道。
顾恒卿走了几步,就想吃街边的灯盏糕,白求跹给他变了几枚铜钱,自去买了。顾恒卿嚼了嚼,脸上是洋溢不住的笑容。
“师父,这一天,我很开心。”顾恒卿道。
“是吗,那为师也满意了。”白求跹道。
顾恒卿突然说:“师父,以后每逢佳节你都会陪弟子一起度过吗?”
白求跹一愣,想也没多想:“当然了。”
顾恒卿笑了:“那师父要说话算数。”
“嗯。”白求跹说。
顾恒卿跟上白求跹的步伐,悄悄抓住了那只白袖下的玉手,白求跹一看,顾恒卿低着头默然走着,如风从容。
顾恒卿默默一笑,笛子,弟子。
师父,弟子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一簇簇的礼花飞向天空,然后像星雨一样散落下来,二人抬头仰望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