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白求跹刚给顾恒卿上了药,走出房门,就见着宋昀了。
白求跹不以为怪,挑挑眉:“你是来看我徒弟的?”
宋昀的目光在白求跹手上的水灵药停留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撇开视线,撞死不经意开口:“嗯。师妹的伤如何了?”
白求跹耸耸肩:“无妨,我运几个小周天便能自愈了。”
宋昀冷笑道:“师妹不愧为凤凰鸟,疗程时间比一般仙人都短。”
白求跹高傲道:“那是自然。”
宋昀盯着白求跹的脸好久,才说:“我们找个僻静地方说话。”
白求跹跟着他到了一处花团锦簇,绿意盎然之地,问:“不知师兄带我至此,有何贵干?”
宋昀瞅了眼白求跹的神色,故作淡定道:“师妹,你似乎对顾恒卿太上心了。”
白求跹正逗着一只飞来的鹦鹉作耍,闻言看过来:“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看师妹与自己弟子关系和睦,朝夕相对,乃至一发现其踪迹,就不顾他想只身入魔界。要说好胆识,当属师妹了,但我想师妹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所以并不多想。直到看到师妹满身伤痕抱着亦一身伤的顾恒卿回来,不管男女有别,亲自为其更衣疗伤,不理他人言论。此事,知道的人说师妹得识大体,不以小节而耽误救治徒弟的性命;可不知道的人,却是些烂嚼舌根的小人,他们背后怎么议论师妹与徒弟关系非比寻常,师妹当真不在乎舆论?”宋昀眼中含锋,扫过来。
这话的确一针见血。
然而白求跹淡淡地抚着自己的手指:“就为这事?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难不成你还限制别人说话的自由?横竖我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清者自清,勿违约束于明章。欲图颠倒黑白的人再怎么抹黑事迹,也总掩不了光明揭露真相的时刻。莲花上去出淤泥而不染,何况我这活生生的凤凰?”
宋昀冷冷道:“师妹若真这样想,那最好。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师妹,男女授受不亲,顾恒卿也长大了,该疏远时是疏远。”
白求跹默然,不置可否。
疏远?那是她的徒弟,她不想离他。
宋昀的每个弟子,到了一定年纪,他都会和他们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这就是师徒之间本就该有的距离,也是对彼此信任与安全的一个保障。
师尊亦如此,师祖也是这样,历来的师徒都这么做。
可是,她……不想。
只有她,想跟那个孩子,再近一点。比从前近,今后也近。
“师妹,我知你最爱护这个徒弟,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如何辛苦,如何努力把他养大,教会许多东西。可到底,你们还是师徒,男女大防。”宋昀语重心长道。
白求跹蓦地抬眼,看向宋昀。宋昀的眼神波澜不惊,但还是垂了头,讷讷道:“许是我过于封建,可事实的确如此,师妹切记。”
被宋昀一番折腾,天差不多黑了,白求跹踱步回去看了顾恒卿一会儿,布下结界,确认没问题,才慢慢走进自己的房间。
白天的事在脑海里一边边播放,白求跹额头冷汗蹭蹭,内心煎熬,她强自运功,克制内心蠢蠢欲动的魔性。这蚀仙散果然厉害,毒性噬损灵力,还带了让人走火入魔的诡异药性。
这一晚,注定要一夜难眠。
白求跹不记得自己怎么到了顾恒卿的屋里,白袖一挥,突破结界,近到床前,一把摘掉纱笠,丢在一边,俯身吻住了顾恒卿的红唇。
顾恒卿被一阵动作惊醒,发现自己的纱笠何时不见了,而眼前是放大的师父的脸,正闭着眼睛品味他嘴里的味道。
“唔……师父……”顾恒卿含糊的声音从唇中吐出。
“恒卿,乖,坚持会儿。”白求跹为了寻求慰藉,只能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她牢牢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他的唇舌。
顾恒卿感觉唇瓣上的痛感愈加重,火辣辣的。他双眼含着水意,噙着泪,尚不知师父这是要做什么。
白求跹正吻得深彻,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蓦然停住。她的身子有片刻僵硬,但很快好转,过一会儿,她移开贴着顾恒卿的嘴唇,目光有些恋恋不舍之意,往后退了退,却把顾恒卿抱得更紧了。
她环顾四周,俯下身,捡起被她抛在地上的纱笠,看了下顾恒卿红肿的唇瓣,在黑暗中淡淡笑了。
黄焱跪在地,道:“魔君且息怒,上回白求跹单闯魔宫,实是属下设的一个局。”
“哦?你可知昨日我不在时,魔界有多少魔兽魔兵丧失性命,你设一个局就要这么多人力?本君可担不起啊。”魔君说。
“魔君,属下于三月前获得助魔壶,炼制了毒物蚀仙散。凡中此毒之仙,不到一月便会灵力耗尽,沦为凡人,然后老死。”黄焱说。
“那又如何,”魔君道,“你是说,白求跹中了蚀仙散?”
“是。”
“那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将她擒下?”
“恕属下无能,不想拿白求跹中了毒,挨了伤,体力所剩无几,却还能使用三昧真火,救走人质,所以……让他们给跑了。”
“废物!”
“是,属下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