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令牌在暗光中竟也能反射出莹莹的寒光。
黄焱继续笑道:“你和妖皇之间的意外受伤,其实也是我早有安排。”
“果然是你。”魔君神情不变。
妖族和魔族再怎么争斗,两个君主总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出手,真个弄的两败俱伤。
黄焱冷笑道:“不错,你吞的一千个童男童女是我从人间捕来,却都是被下了药。这种药,的确能治疗你的伤势,可是会慢慢消损你的魔力。我本估算着你的魔力好的也差不多了,便想趁此机会占了你的宝座,只是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心机深沉,早有防备,不愧是我一直看大的魔君。只是,如今的你,还是算漏了一步。”
黄焱手握魔君令,笑得无比自信:“辛紫轩等人暂且不会回来,宫中有一半魔兵愿追随与我,而剩下的一半,能杀的都被我杀尽了。”双眼含着凶狠的寒芒,宛如尖利的双刀,直直砍向面前的两个人。
魔君和鋆见不发一言。
黄焱又道:“鋆琛,你刚才将我打飞,功力应该不剩一成了吧,接下来还怎么和我打?鋆见,这个毛孩子,传闻中说的那么厉害,其实还不如这魔君令的一道光来得爽快。你们是想自己了结,还是我来帮你们收拾?”
鋆见喝道:“黄焱,你这个无耻的叛乱之徒,我鋆见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她正要近前与之决一死战,却被魔君一手拦住。
魔君眉头忽然一皱,拳头凑着嘴唇剧烈地咳嗽,鋆见大惊:“父君!”
魔君抬起手:“无妨。”他神情凝肃,说:“黄焱,你逼本君父女了结,无非是想多的魔君之位,可是你觉得你尚有资格登这个位置吗?”
黄焱大笑:“得魔君令者得魔界,如今魔君令在我的手上,谁人不服?就是江山易主,你且看看人间,有哪个姓氏的朝代能一直延续下去?从此以后,魔界就是黄氏魔界!”
“我呸,你这只肮脏的黄鼠狼,不怕丢了我们魔族的脸面?”鋆见啐道。
黄焱生平最厌世人言其原形,见鋆见神色无有一丝恭谨,反而满是嘲弄和讥讽的意味,当下怒火中烧,动用魔君令打出一道黑光。
“见儿小心!”魔界眼疾手快,身形一动,挡在了鋆见的身躯。
好像刀剑穿过肉身的声响,魔君的身体被黑光打出一个洞,鋆见凄声道:“父君!”
黄焱冷哼道:“不自量力。反正今儿你们父女都要死,谁先上路都一样,接下来,就让我送你们去见已逝多年的魔后和被我杀死的魔卒吧!”
一连串奥妙难懂的咒语,黄焱喃喃诵着,鋆见拼命摇晃魔君,浑然不顾身边的即将到来的危险,魔君勉强稳固身子,正要动用魔族禁术与黄焱同归于尽,却听闻一声悠扬清亮的笛声。
这是什么笛声?
黄焱的声音迅速被掩盖下去,就连魔君令的光辉也逐渐黯淡。黄焱大惊,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魔君令:“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记血光,突如其来,黄焱措不及防,身子被击中,瞬间粉身碎骨,血流成河。魔君令安安静静地掉落,却被一只及时伸来的如玉雕琢之手接住,没有掉进污垢中。
鋆见扶着魔君,一脸震惊地看着原先还猖狂此刻毙命的黄焱,有些回不过神,一转头,便看到熟悉的青衣身影,眼眶不知为何一热,盈盈有着水意。
“太好了,父君,是顾兄。”
魔君抬眼看了顾恒卿,魔君令在他手上,无有任何违和感。
“顾兄,多亏你来得及四会,要不来我们魔界可就要被黄焱这厮给毁了。”鋆见给顾恒卿倒茶,说。
顾恒卿没有接茶,只是略有些忧虑地看向魔君。
魔君躺在床上,身子已是虚弱到极点,眼睛深陷,容貌竟有衰老之势。
鋆见揩揩一点泪花:“本来父君也不会这样,他可以慢慢好起来的。”
魔力耗损几近于无,就连青春的容颜也无法保留,恐怕再这样下去,性命堪忧啊。
顾恒卿不怎么会安慰人,但还是淡淡道:“魔君会好起来的。”
魔君浅淡一笑:“不必多说了,本君对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看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父君……”鋆见含着泪。
魔君抬起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微笑着说:“见儿,平素你淘气,父君的话也不听,可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坚强有正义感的好孩子,从来不肯在别人眼前掉一滴泪,父君相信你也会走好以后的路的。”
鋆见抬袖擦了擦。
魔君又转头看顾恒卿:“顾少仙在本君眼里,一直都是个特别的人,只可惜相见恨晚,若有来生,倒希望与顾少仙多谈叙事。”
顾恒卿说道:“魔君抬爱了”
魔君转眸看了眼鋆见,见她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叹了一口气:“以后本君不在,见儿自要独立成长。而魔界,本君想——托付于顾少仙。”
“什么?”顾恒卿一怔。
“父君,顾兄是仙人!”鋆见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