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灵君颔首道:“苍术的确有着功效。不过,白术的效果更好些。”
白求跹吐舌:“白术太贵了。”
草灵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白求跹看了看他,又说:“那个,说起来,就是有一件事。我就跟你提一下,就是……你也不用真的去管。这个街上的薄府你知道吗?”
草灵君沉吟道:“西平薄家?”
白求跹点头说:“对对对,比较有名的。他们家的少爷和我是塾友,昨天课后跟我说他们那边亲戚的女儿被不干净的东西迷惑,现在在床上奄奄一息,病入膏肓了。嗯……不久前的晚上,我也发现了一些可疑迹象,却不确定害薄家小姐的是不是灵魂……呃,自古医巫不相容,我忘了你是学医的,哈哈……可能你不相信这是真的。”
草灵君沉沉得看了她许久,就在白求跹没趣想一笑了之扯开话题的时候,开口说道:“我相信。”
白求跹一愣。
草灵君一转目光,悠远而又深沉:“这世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也有许多灵异事件,不信者不信,信者当自然。我不仅相信世上真有那些东西,还相信你说的话。”
白求跹有点感动,扯了嘴角说:“谢谢。”
草灵君看向她,又说:“你被邪灵欺负过?”
白求跹抓抓头发:“是啊,我从小就这样,倒霉。”
草灵君默然不语,却从腰间取出一个淡绿色的香囊,交给白求跹:“你把它戴在身上,那些冤魂恶鬼就不敢为难与你。”
一听说这香囊能驱邪,白求跹就高兴了,不顾礼数地拿了过来,兴奋道:“那多谢草灵君了,太好了,可以花钱买苍术了。”
草灵君淡淡微笑,只看着她不说话。
白求跹将香囊佩戴在自己的腰侧,看着草灵君说:“草灵君,说真的,你还真像个大神仙。”
“哦?”草灵君眉梢一挑。
白求跹比划着:“你看啊,你的相貌一见就让人感觉和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却总是一身清爽干净,活脱脱的一棵世外仙草。”
草灵君一勾唇,说:“仙草?”
白求跹嘿嘿干笑,草灵君姓草,又常穿绿色衣裳,整个人又高又瘦,可不像草吗!
草灵君略微失神,说:“其实,我的……内子,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是叫草草的。”
记得那个时候,澹台莲还是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手里紧紧攥着两个香饽饽,在他一遍又一遍谆谆教诲下,抬起头,坚定而又稚嫩地说:“草草……”
他一怔,面色微红,纠正道:“是师父。”
“草草,草草……”她固执的叫着。
他气得指着自己的鼻子,板起脸:“我是你师父,叫师父!”
“草草。”
……
白求跹稍稍一愣,留意到草灵君眼底一闪而逝的怜惜和惋叹,想到这屋里没有旁人,紧张问道:“难道令正……”去世了?
草灵君眼神略有失落,闻言抬起脸,说道:“她……在我原来的家,没有跟来这。”
“哦,”白求跹松了一口气,以为踩到别人的痛脚,但等回过话味来,又是一愣,“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身在你老家?”
草灵君说:“她本是高着,能照顾好自己。我出发前也跟她说好了,等……事情过了,就会回来。”
一个两个,这些男人都这么怪。
白求跹不好问别人的家事,也不在意,就罢了。
草灵君送她出门,忽然想到一事,问:“你说薄家的小姐被邪物缠上?”
“是啊。”白求跹回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她是薄家少爷薄求的表姐。”
草灵君一皱眉,道:“论理来说,不会又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的,其中大有蹊跷。”他猛地瞳孔一缩,正色看向白求跹,说:“小白,今晚你可有空?”
这一声“小白”,让白求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忍着一些不适应,说:“有空。”
草灵君凝眉道:“你带我去薄小姐那儿看看,或许有什么猫腻。”
哎,不好,她晚上要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怎么能熬夜陪他?
“这个,薄小姐尚未出嫁,你虽为医者,但夜半去别的女孩闺房里不太合适吧?”白求跹想找话让他改个时间段。
草灵君摇头道:“无妨,且此事尚有问题,夜深最宜行动。其他的,我自有计较。”
白求跹咽了口唾沫,说:“其实,呃,我不知道薄小姐家怎么走,可是薄求知道。总不能大晚上的把他叫起来吧?”她咧开嘴干笑。
哪知草灵君不罢休,说:“既然这样,只好你跟他说好,今晚戌时带我们潜踪彼室,查看端倪。”
白求跹吞了口唾沫,呃,这时辰,爹娘估计早睡了。
想到明天还放一天假,白求跹只好委曲求全说:“那好吧,我答应你。”
草灵君颔首说道:“嗯,今晚亥时,我家门前见。”
白求跹走回去的路上,脚还被绊了一下,他娘的,还要约定在他家门前见,可不是在她家和他家中间吗?
不管了,既然答应,那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