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祖师爷笑容可掬,眼睛里流溢着缤纷的光彩,“那是龙头面具,怎么会是猪呢?”
顾恒卿一怔,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祖师爷不以为怪地大笑走了,亦如来时那般洒脱。看来真是师父的师父,才教出这样的徒弟。师徒俩,有些地方真的很像。
顾恒卿微笑着低下头,可是即便如此,师父也还是他的啊。
好久没做过有关他的梦了。
这一次,他还在那桃花树下,常在的地方静静站着,身姿清濯俊秀,白衣高大。白求跹心中一阵欣喜,迈开步子朝那人跑了过去。
与旧日一样的位置,仍是背对着她站在原地,仿佛梦醒了,他就没有移动过似的。
但白求跹分得清楚什么是梦,做梦嘛,肯定是幻象。她知道自己沉睡不醒,什么都看不见,无法知晓外面的事。每天,都会听到有个熟悉的男音絮絮叨叨说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不管她听没听懂,依旧往下说着。
她想不起那个声音源自哪里,但应该是外面的世界。可她总觉得,那声音是对她说的。
此时,白求跹望着那背影,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兴奋地叫道:“师父!”
那人转过身,淡淡瞥她一眼。
白求跹围着他转,嘴里带着笑意:“师父,你这次有空来看我啊?”
那人不言。
白求跹停下脚步,眨眨眼,对他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我知道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缕孤魂,这里是虚幻的,我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那里一定有等我的人。可是,我尝试了很多次,都无法醒,师父,你有办法吗?”
她希望师父能当头一棒,喝醒她。但男子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求跹喜出望外:“我能出去了?”
男子说:“你走完了路,就能出去了。”说着,挥袖一甩,眼前一道白光。
白求跹再次睁开眼,桃花不见了,师父也没影了。
取之而代的,是一间卧室,布置简洁,设施倒一应不缺。白求跹看了看四周,总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却想不起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她走到梳妆台前,盯着铜镜里自己的影子,微微愣神,台上摆放着木梳,簪子等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连寻常女子通用的脂粉都没有。
她又打开旁边的衣柜,里面几乎都是以白色为主的服饰,一尘不染,全都干净洁白。
白求跹在房间里逛了逛,拉开门,往外一望,但见一排排梧桐树开满了黄绿色的小花,叶子碧透,平添了一分清凉感。庭院还挺大,鸟鸣清脆,还能听到不远的泉水流动的声响。白求跹回过头看自己所在之处,却是一座华丽的宫殿,不同于皇宫的巍峨壮丽,只是趋向华贵漂亮。
她摸摸自己的头发,一偏头,进了另一个房间。这里,应该是书房,基本都被书架占满,唯一最大的空地留给了一张桌案,其他的皆是数不清的书籍。金兽飘出一缕淡淡的含有香味的轻烟,格外沁人心脾。
白求跹在书房里看了看,还是没什么意思,又出门去。
恰在这时,门口阳光一朝斜,她眼睛有点儿刺痛,下意识地抬臂遮挡。待过会儿,把眼一看,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眉眼清峻的白衣男子,清清冷冷的一张脸,神情不定地看着她。
白求跹没来由觉得此人有点儿似曾相识,心中一想,面上早嬉皮笑脸地说:“这位兄台,你可知这是何地?”
白衣男子轻开口,声音同他的面情一样冷漠:“明凰殿。”
白求跹摸摸后脑勺:“哦,我和我师父分散了,你知道他去了哪吗?”
白衣男子不答。
白求跹有点没意思,却见男子身旁一道绿光闪过,转眼化成一个绿袍男子,五官清秀,别致风骚,看着白求跹,嘻嘻一笑:“小白,都这么大了,还缠着师父啊?不羞。”
白求跹又是疑惑又是欣悦地看着那绿袍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绿袍男子悠悠道:“不叫你白求跹,难道还叫顾恒卿?”
白求跹乍一听这名字,心中更是惊奇:“你认识顾恒卿?”
沉默了的白衣男子忽然有反应,睨了绿袍男子一眼,反问白求跹:“你认识顾恒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