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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普化天尊显圣形 地水火风化天雷

且说鱼俱罗等到宇文博先锋援军,又定了南下渡江平乱之计略,此后众人一面继续连夜打造战船,戒备训练水军,一面苦等宇文化及骁果主力到来,而此时江南刘元进亦正紧锣密鼓,排布五雷阵,也并未前来搦战骚扰。不过转眼又几日过去,却仍不见宇文化及等人到来,兵力不足,无人留守江都,鱼俱罗自然不敢冒进渡江,这南下之策也只能一再耽搁,鱼俱罗不免有些着急起来,常唤宇文博去询问情况,可宇文博也不知援军为何迟迟不至。

这一日清晨,宇文博巡完大营,无所事事,独自一人走到长江边上,眺望江面,只见今日江面之上黑云笼罩,惨雾浓聚,经江风吹动,汹涌翻滚,澎湃沸腾,看来是一场豪雨,即刻将至。宇文博沿着江岸缓步而行,忽遥见杨玄瑛正独自一人伫立江边,凝神远眺江面。这些日来杨玄瑛都与鱼蔓云同住一帐,昼夜不出,故自那日宴后散去,二人还是首次相遇。

这时,杨玄瑛也瞥见了宇文博,却没有回避,仍自顾站在那里,宇文博便走上前去,说道:“看来杨姑娘伤势已无大碍了。”杨玄瑛也不正眼瞧他,只冷冷说道:“不劳宇文将军费心了。渡江平乱在即,宇文将军还是好生备战,莫误了功名前程。”看来她怨念之深,非朝夕可解,但宇文博还是说道:“在下既受两朝圣上隆恩,皇命在上,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杨玄瑛沉默片刻,猛然转过头来,盯着宇文博说道:“圣上与你有恩,却负了天下人,即便如此,宇文将军也要背离天道,尽此愚忠!?”宇文博并未答话,只是举起手中金杵,用手指一弹杵头金环,铿锵一声玲珑清脆,甚是悦耳。

此正是破九宫阵琴乐之音,杨玄瑛听得,满心不是滋味,不禁皱起眉头,可她正欲发作,宇文博却横过金杵说道:“这柄鬼面羯磨金刚杵,乃当年大兴善寺三门殿内金刚密迹手中伏魔法器。金刚密迹乃是佛陀释尊座前护法夜叉,既然这法器有缘落到在下手中,一切便是天意,亦是在下宿命。”杨玄瑛面冷如霜,哼一声说道:“佛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这座前护法,护的不仅仅是释尊,更护的是是非善恶。如今皇上是非不明,善恶不分,一意孤行,背离天道,宇文将军如今护着的,究竟是神是魔?!”宇文博正色说道:“在下只是一介武夫,当今圣上所做所为,是非对错,又岂容得在下妄加评论。在下既然身居此职,便要尽自己本分,至于令兄之事,也只能说声抱歉。”

毕竟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宇文博也只是恪尽职守而已,杨玄瑛听到此处,低下头去,长叹一息,又淡淡说道:“小妹技不如人,也怨不得他人。听说令兄一行这几日便要到了,小妹伤势已无大碍,明日便会离开此处,免得连累鱼大人和宇文将军。”杨玄瑛忽然欲走,也是意料中事,可宇文博仍放不下心来,他又说道:“江南之乱平定,鱼大帅自会为姑娘寻个去处,也好过姑娘孤身在外,四处漂泊。”这一次,杨玄瑛倒再没有奚落他,只是心平气和说道:“小妹谢过董杜原上将军救命之恩,只是兄长之事令人难以释怀。小妹心意已决,宇文将军不必再说了。”此言一出,看来也留不住她了,宇文博沉默片刻,说道:“姑娘此去有何打算?”杨玄瑛说道:“当年二叔被罢官而去,于江南一带失去了踪迹,小妹欲渡江南下寻二叔去。”说着她抬起头望着江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些事情,也想亲自找二叔问个明白。”宇文博听罢,忍不住问道:“算来内史令失踪于江南已有七年,袅无音讯,是否仍在人世尚且不知。人海茫茫,姑娘从何找起?”杨玄瑛垂下头去,不再言语,看来她确实对渡江寻人并无半点信心。

二人正说到此处,忽然江面上天色骤变,狂风怒号,阴云卷涌,紧接着遥遥传来一声闷雷。隆隆余音未绝,只见一道紫电划开厚厚云层,直击江面之上,惊起一波巨浪滔天。宇文博眉头一皱,说道:“奇怪,如今已是入秋,如何还会有如此暴雷豪雨?”话音未落,又见江心云雾之下,依稀几只船影,左右徘徊,若隐若现,亦看不清船支旗号。不过眼下有船自江南而来,除了对岸刘元进之水军还会有谁,宇文博立刻警觉起来。

与此同时,隋军水寨中号角鸣响,战鼓擂起,已有两艘小舸自水寨驶出,迎着大浪向江心敌船驶去,想是鱼俱罗见江面视野极差,派出走舸去打探敌军虚实。可这两只走舸,一路飘摇,刚疾驶接近江心,忽起一阵狂风,卷起黑云掠过江面,罩住了两艘走舸。这阵黑云只一瞬功夫便又淡散,却已不见两艘走舸踪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宇文博与杨玄瑛同在江畔,共睹了这一幕,皆是暗自心惊,两人已然明白刘元进借雷雨天气来袭,必是有恃无恐。而恰此刻,又一名小校自营中奔来,跑到宇文博二人面前,喘着粗气说道:“江南贼寇来袭,大帅唤将军前去一同拒敌。”宇文博应声说道:“在下这就过去。”说着他操起金杵便要回水寨,杨玄瑛却喊住他说道:“宇文将军,这雷雨甚是奇诡,容小妹随将军同去看个究竟。”宇文博一愣,又点头应允,二人即刻匆匆赶回水寨。

待宇文博、杨玄瑛两人抵水寨码头,隋军水师已然登船,骁果卫亦在岸上集结,整装待发。而鱼俱罗、吐万绪二人尚在岸上,另有鱼蔓云换了一件银凤轻甲,持着一柄花枪立在鱼俱罗身旁,亦是英姿飒爽,风骨傲然。此刻,鱼俱罗神情严肃,一见宇文博、杨玄瑛二人过来,便于众将士说道:“敌军借阴雨天气来袭,看这情形多半不只是挑衅,我等当严阵以待,全力以赴,击退贼兵,力保江都。”吐万绪上前一步说道:“卑职愿做先锋,前去迎战敌兵。”鱼俱罗皱着眉头,又望了一眼江心那坨黑云。当下敌军虚实不明,草率出战确实欠妥,不过如若敌军倾巢而出,靠近江岸,即便登陆困难,只是在船上遥遥远射亦能造成寨中不少伤亡,故此只据水寨而守,也未必于己有利。两相权衡,出战虽险,但也不置让全军困死寨中港内,于是鱼俱罗说道:“吐将军切莫鲁莽,适才两艘小舸前去打探,竟被黑云卷走,下落不明,可见这场雷暴非比寻常。还是老夫亲自领一路水军前去,相机行事,吐将军留守在此,以防敌军来袭。”鱼蔓云听了,立刻插嘴说道:“贼兵阵势诡异,女儿随爹爹同去,也好有个照应。”鱼俱罗说道:“不可,若是敌军设伏,这岂不是让我父女二人同时被困,教贼兵一网打尽,蔓云与吐将军一同留守在此!”鱼蔓云一听,面露着急之色,正要说话,宇文博于一旁说道:“当年首征辽东之时,晚辈被编入来将军水师奔赴平壤,对水战也有些了解,不如晚辈与大帅同去,也可助大帅一臂之力。”鱼俱罗听罢,还在犹豫,又见江心黑云蔓延,往这边吞噬过来,阴云之下,隐约数艘大小船只,列队挺进,亦渐渐逼近水寨。时不我待,再不出港,势必被人困住,鱼俱罗忙说道:“好吧,老夫乘黄龙战船,领一路水军前去,委屈世侄登那艘艨艟,另率一路小队在旁策应,万一有个闪失,也不至全军覆没。吐将军与小女在此留守,一切皆以力保江都为重,切记不可出战!”说罢,他急急转身登上黄龙战船,一声令下,战船甲板上鼓角齐鸣,船身两侧八对巨桨上下起伏,拍动水浪,黄龙战船离岸而去。

宇文博待鱼俱罗上了黄龙舰,也跟着登上艨艟,命人掣起将旗,正欲去追黄龙旗舰,忽见杨玄瑛也跟在他身后跳了上船,立在了甲板当中。水战不比陆战,宇文博面对大江凶波恶浪,自己都无必胜把握,如何肯让杨玄瑛以身犯险,他当即说道:“兵凶战危,姑娘还是在岸上等候吧。”杨玄瑛小嘴一撅,哼了一声说道:“宇文将军切莫误会,小妹只是见这雷暴诡谲,似乎有阴阳之术催动,甚是好奇,想去瞧个究竟罢了,宇文将军只管自己抗敌便成,不用管我。”说着她已转过身去,盯着江心乌云,细细看了起来。眼下黄龙旗舰已驶出水寨,还不容人再耽搁,宇文博无暇再与杨玄瑛纠缠,他只得下令启航,使舵手驱船紧随旗舰侧翼而出,其余水军战舰亦首尾相衔,舰队一边擂鼓造势,一边往江心驶去。

黑云压顶,日昼瞢闇,危机四伏,杀气横溢。隋军水师舰队渐近江心,视线可及之处,除了数艘无人驾驶之舟漂浮于水上,却不见半个敌兵人影。不过此处江面风息浪平,波水凝停,显得格外死静,饶是如此,看着却更让人忐忑不安。鱼俱罗立于船首甲板,仔细观察那几艘小船,但见每船当中立有一个铜人,龇牙咧嘴,面目狰狞,除此之外,也并无其他特别之处,而再环顾四周,先前两艘觇敌走舸踪迹全无。按说两艘走舸皆是木制,即便被打得粉碎,也无沉入江底可能,江面应该留些残骸碎片,可如今两船袅无影踪,此事之离奇怪诞,想来教人骇然。

鱼俱罗不敢冒进,便下令船队布开阵型,全神戒备。正此时对岸黑云中战鼓擂起,一艘楼船缓缓驶出,船首一人,大摇大摆,仗刀而立,正是刘元进。刘元进见了鱼俱罗旗舰,哈哈大笑,得意说道:“鱼大人别来无恙!今日可得好好试试这"九天应元五雷阵"之威力!”说着他一挥大刀,楼船顶上另有一人,披头散发,免冠徒跣,着一身青黄道衣,持一柄银光长剑,口中念念有词,登上船顶祭台,此人正是朱燮。

鱼俱罗尚不及回刘元进之话,朱燮已站于祭台案前,只见他右手长剑一挥,挽了一个剑花,直指天顶,便妖里妖气地大声呪道:“九天应元府,无上玉清王,化形满十方。紫微北极太皇大帝雷声普化天尊显圣在此,五雷神将,水火天兵,驱霆奔云,吞天劫地,各听号令,开旗急召,不得稽停!”说着他左手夹起一张咒符,扬手一挥,咒符自燃起火。小小咒符一经燃起,竟也烈焰熊熊,且火光青紫,更显诡谲。朱燮双眼圆睁,眸中血红,又猛然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说着他左手一扬,咒符飞上半空,他挥起长剑,斩碎火花,一时间,片片黑灰,四散开来,罩于周身,旋转飘舞,令人眼花缭乱。也恰朱燮话音刚落一刹那,半空黑云翻滚,“轰”一声炸响,电雷震曜,神鬼凌惊,江上隋军船支为之所慑,摇摇晃荡,颤颤作抖,莫说鱼俱罗与杨玄瑛,即便宇文博艺高胆大之人,也不禁暗自吃惊,瞧这情形,刘元进于这江上所布之阵,是丝毫不逊杨玄瑛之太乙九宫阵。

雷声余音未绝,江面疾风骤起,黑云怒涌,激流澎湃,惊神破胆,骇龙走蛇,风云之中又是一队义军战船驶出,分左右两路,往隋军舰队包围过来。鱼俱罗见状,赶紧喝令迎敌,隋军两翼走舸横过船身,船上兵将已拉满弓弩,直待敌船进入射程,便是猛射。而与此同时,隋军舰队中突出四艘艨艟,全速前进,直袭刘元进所乘旗舰而去。

朱燮见四艘艨艟袭进,知道必是想来撞沉旗舰,他狰狞一笑,长剑一舞,疾声呼道道:“水雷天降,玄武吞浪!”话音刚落,黑云中隆隆一声,青光掠过,数道霹雳从天而降,接连击中江心走舸上的铜人。铜人一经闪电击中,猛一阵剧烈摇晃,竟掀起连波滔腾。层层急澜起伏,相互拍打碰撞,转眼聚起一股丈高浪头,直向那四艘艨艟狠狠压去。大浪来势汹涌,若一张血盆大口,尚未待船上隋兵反应过来,便将四艘艨艟一并吞灭。

世间竟有呼风唤雨之法,何能不叫人骇目悚心,鱼俱罗、杨玄瑛、宇文博等人还震愕之中,巨浪转瞬一过,四艘艨艟已被拍得粉碎,唯余一些碎木残片漂于江上,船上兵将看来都已葬身鱼腹。而敌阵旗舰上刘元进见此情形,自觉鱼俱罗已是囊中之物,他得意忘形,仰天一阵狂笑,又冲鱼俱罗大声喊道:“鱼大人此刻认栽,弃暗投明,尚可留尔等一命也!”鱼俱罗啐地一声骂道:“黄口小儿,休得猖狂!”说着他转身向令兵说道:“此阵邪门,不可闯之,我军先后退一些,与寨中陆军呼应,再拒贼兵。”将令一下,隋军战船便用弓弩掩护,开始往水寨方向退去。

可刘元进得势不饶人,他见鱼俱罗欲走,即大声说道:“此"九天应元五雷阵",岂容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着他挥扬大刀,船顶朱燮也操起长剑,一边乱舞,一边念道:“风雷天降,青龙咄息!”话音刚落,戕风起恶,郁怒咆哮。厉风若刃,吹在众人脸上,一阵火辣剧痛,更迫得人难睁双眼。风乘水势,愈刮愈烈,往江心一卷,竟将隋军舰队往铜人船阵中心带去,即使黄龙战舰两翼八对巨桨使劲拍打江水,也难抗狂风之力,被卷往江心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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