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彪从来没哄过孩子,更何况他又重男轻女,对女儿可是一点耐心没有,听见她哭登时烦得要死,眼睛一瞪怒喝一声:“再敢哭我打死你!”
丹丹可是从小就怕他,听这一声怒吼生生憋住了哭,吓得小身板哆嗦着一步步朝后退,喉咙里一抽一抽的。
还好厨房忙活的大姑过来了,呵斥了弟弟一声,拍拍侄女的头说:“你乖点爸爸就不骂你了,快去写作业吧。”
然后就又出去了。
丹丹可怜巴巴地坐到了桌子边,抽噎着拿起作业本,她心里更想妈妈了,要是妈妈在,虽然也不敢跟爸爸顶撞,但她会抱抱她,哄哄她。
临睡前,大姑端来洗澡水,把毛巾递给李德彪让他自己擦身子,他幸灾乐祸地问:“大姐,你听说过没,那臭娘们在娘家日子不好过吧?”
大姑摇头:“我可是听说她根本没住娘家,好像她妹妹到处打听她在哪呐。”
李德彪疑惑地说:“她没在娘家?那她能去哪,难不成她当真有相好的。”
说的这里他咬牙切齿地说:“哼,要她真给我戴了绿帽子,我把她跟那奸夫都扒层皮。”
大姑没好气地说:“哼,少逞强吧,不看看自己都被扒层皮了。”
李德彪顿时面红耳赤,“大姐,别提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等我腿好了看我咋讨回来,我弄死她都没人管……”
“哎大姐,你也多费心,再给我张罗个媳妇,我总不能老让你们姊妹四个轮流伺候我吧。”
大姑端起洗澡水往外走,“我跟你三个姐都操心着这事呢。”
他忘了,当初大小伙的时候就没闺女肯嫁他,如今离婚带俩娃就有人肯嫁了?
李路怕娘被李守军骚扰,那天就带她来自己椅子厂里住了。
但是周大姐越想越坐不住,她和李路说,她要去问那老东西,当初把病重的儿子丢在哪了,也许小儿子被人救了呢?
李路理解一个母亲的心,但他不得不实事求是,当时弟弟被爹抱去看病的时候确实奄奄一息了,也许被丢的时候就断气了。
凭良心说,那老东西对娘不好,但对他弟兄两个还是很疼的。
但他又不忍心掐断娘心里的那根念想的藤,就劝她说:“娘,您就是知道小丁被丢在哪里了又怎样,都这么多年了,就是当时有人在那看到了,你还能找到那个看到的人去?听我的话,别急,咱们慢慢找。”
周大姐执着地说:“路儿,娘就是想知道你弟弟被丢哪了,去看看那个地方,说不定,他就是被附近的人捡去了,又把病治好了,现在成了大小伙就生活在那个地方呐。”
李路无语了,但他从来不忤逆母亲,母亲太苦了……他答应了,“好的娘,今天厂里出货,我把这批货出了就跟你回庄里找他。”
周大姐眼里有光闪过,扬声应:“哎!好嘞!”
李路当初在科研组被那个恶毒的官家小姐搞了回家来,怕母亲担心就骗她说自己主动辞职了,原因就是当差不自由,得好几年不能回家一趟,她担心母亲一个人。
唯一的儿子终于能留在她身边了,周大姐心里欢喜,可是想着儿子的前程没有了,又马上撵儿子回去,说只要他有出息,不愧对国家对他的培养就行,她不稀罕他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