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麦对娘也恨得牙痒痒:“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拎不清,难道你不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真是狠心呐。”
孟荞麦凄然一笑,“不疼孩子的娘天底下是有的,我早就认了,没事。”
孟四麦抱住大姐哭了,“大姐,你从小到现在受了多少屈,吃了多少苦啊……”
孟荞麦摸着她的头发,两眼飘向远处,“你能理解,大姐很欣慰了。好了,去车间工作吧,我得理理货,今天又有人来拿货。”
下午下班前,有两名工人来到仓库的办公桌前找孟荞麦,一名女工先开口:“孟厂长,这不快秋收了,家里人手不够,这里的活我干不了啦。”
另外一名女工马上跟着说:“我家也是孟厂长。”
秋收还早,而且在这打工能挣钱,家里人手再不够也不会让她们秋收耽误工作。
分明是听了白春花对她的诬陷,怕自己是当真是黑心老板,干了活不给她们工钱。
好吧,她说什么都没用,不如痛快点。
孟荞麦就拿出记功薄,翻看了俩人的工作时长,说:“行,你们自己对对账,看错了没,没错我就这些日子的把工资发你们。”
两个女工一听有些吃惊,也有些犹豫起来。但是都说了不干,也不能再改口吧,就看看记功薄,说没错。
孟荞麦从包里掏出钱,分别递给她们,“好,你们可以走了。”
那两名女工拿着钱情绪复杂地离开了厂子。
孟荞麦立刻走到车间,朝大伙说:“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我讲几句话。”
工人们马上抬起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孟荞麦直接说:“刚才走了两名女工,你们也知道是谁,她们不干的原因我也不说了,估计大伙都清楚。
她们干了几天我结了她们几天工资,一分不少。大伙要是还有不干的,现在就站出来,跟我去领这些天的工资。”
车间里安静片刻后是相互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
孟四麦觉得自己该说话了。她站起身,大声说:“我把今天上午的事给大家解释一下。”
然后说了自己母亲和大姐的情况,把白春花对大姐的刻薄和残忍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大伙听了都唏嘘不已:还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孟四麦讲得自己浑身发抖,她说:“我大姐离婚是受不住了,她再不离会被打死。她也不是不想要孩子,是李家不给。
她跟那畜生过了十多年,出了没数的苦力,挨了无数的毒打,离婚净身出户,她没能力挣孩子,只能自己先努力赚钱再顾孩子。
她也不是不要我娘,是我娘不要她的,逼着跟她断绝关系的,还到处抹黑我大姐,诬赖我大姐。也许你们跟我大姐相处时间短,不了解我大姐,但是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我大姐是啥样的人了。”
孟荞麦很感激四妹妹的仗义执言,她拍拍她的肩示意别说了,然后对着几名女工说:“我的家事我不想说太多,日久见人心,我只求问心无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谁走我就给谁结账,我这里又不是监狱,还能不让人出入自由了。”
有人笑了,接着都笑起来。
一名年纪大些的女工说:“孟厂长,我们相信你的人品,我们跟着你好好干,等着你发财了给我们涨工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