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查了三天三夜的结果？"灵尊指尖凝出一滴暗紫色血珠，弹射进鳞甲卫眉心，"连那丫头熬汤用的柴火都没辨出品种？"

血珠爆开的瞬间，鳞甲卫背后脊椎突然刺出七根骨刺。

他强忍剧痛叩首："主上恕罪！

那罗悦每次采集药草都会引动三色雾瘴，属下派去的影鳞虫......"

龙渊忽然抬手按住自己左胸，鎏金护心镜下传来不寻常的震颤。

他眯眼望向东南方——滕宇暂居的别院上空，灵气漩涡竟隐隐凝成双首龙形。

这是即将突破灵尊境的征兆！

"废物！"王座扶手被捏出五道指痕，龙渊甩袖将鳞甲卫掀飞撞在蟠龙柱上，"去把地牢里豢养的那几只噬空兽放出来，本尊倒要看看他的空间之力能撑多久。"

夜色中的别院忽然下起青绿色细雨。

滕宇盘坐在庭院中央的陨铁阵盘上，周身悬浮着十二枚龙鳞晶体。

当第三滴雨落在他肩头时，空间裂隙突然不受控制地撕开衣袍。

"不对......"滕宇并指抹过左臂伤口，本该立即愈合的皮肉竟渗出银灰色液体。

阵盘外围的三十六盏引魂灯同时爆燃，火光里浮现出罗悦三天前用朱砂写在青石板上的卦象——坎卦覆于离位，水火未济。

厢房门吱呀推开，罗悦端着药盅的指尖微微发白。

她腰间新佩的玄龟甲片正发出预警般的嗡鸣："子时三刻的灵气潮汐比往常狂暴三倍，司马家送来的玄晶铁......"

话未说完，滕宇面前悬浮的龙鳞晶体突然集体震颤。

空间裂隙不受控制地扩张，将西侧整面院墙吞入虚无。

罗悦甩出七枚铜钱定住阵脚，却见被吞噬的院墙位置，赫然浮现出龙渊王座的一角幻影。

"他在用噬空兽反推我的空间坐标。"滕宇冷笑，玄甲逆鳞自动覆盖右臂，徒手捏碎最躁动的那枚晶体。

飞溅的碎片在半空凝成血色箭矢，却在即将刺中罗悦咽喉时被突然出现的白狐银焰熔成铁水。

罗悦药盅里腾起的蒸汽在空中结成凤凰图案，她蘸着药汁在滕宇掌心疾书："戌方位有东西在啃噬结界。"

滕宇闭目感应，空间之力如蛛网铺展。

当捕捉到第七重结界外的异常波动时，他瞳孔骤缩——三头长着鳄鱼鳞片的噬空兽正在啃食防护阵，兽瞳里映出的分明是洪长老的鹰头杖！

空间扭曲的嗡鸣声突然在识海炸响，滕宇踉跄扶住阵盘。

罗悦的惊呼声仿佛隔着水幕传来，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修复的玄冰锁链从虚空坠落，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黑雾消散。

"你的灵力在倒流！"罗悦扯开他衣襟，看见心口处新生的逆鳞正在渗血。

她咬破指尖画出安魂咒，却发现咒文刚成型就被某种力量吸入滕宇体内。

滕宇按住她颤抖的手，暗金纹路从脖颈蔓延到下颌："还记得宝库里那尊吞天鼎吗？

龙渊在晶体里藏了噬灵蛊。"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嵌着半枚血色龙鳞，"但这恰好让我摸到了灵尊境的屏障。"

子时的更鼓声穿透结界，噬空兽的嘶吼突然变成哀鸣。

滕宇掌心浮现的虚空旋涡将整个别院的灵气抽空三息，当星光重新洒落时，三具噬空兽的骸骨正躺在司马家送来的鎏金箱笼上。

罗悦突然按住心口，她豢养的白狐炸毛对着东南方低吼。

滕宇顺着感应望去，千里外的云层深处，龙渊的王座正悬浮在雷暴中心，十二道龙影缠绕的结界表明对方也在进行某种禁忌仪式。

"他在害怕。"滕宇碾碎掌心血痂，新生逆鳞终于完全覆盖心口，"当猛兽开始频繁标记领地，往往意味着......"

破晓时分，滕宇站在别院最高处的飞檐上。

玄色劲装被罡风扯得猎猎作响，他凝视着逐渐显形的决斗场轮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罗悦连夜绣制的星纹护腕。

东天泛起的鱼肚白里，隐约有龙形暗影掠过，撞碎在突然沸腾的空间乱流中。

当第一缕金光照亮决斗场中央的歃血台时，滕宇背后的虚空毫无征兆地裂开细纹。

他装作整理护腕，悄然将两枚错位的空间节点捏合——这已经是今晨第七次灵力滞涩。

罗悦端着汤药出现在廊下，发间新簪的桃木钗溢出安神香气。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将温好的屠龙箭轻轻放在石桌上。

箭簇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暗纹里沉睡的器灵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