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墨索在空中交错成蛛网。
他屈指弹在玉佩边缘,虎符烙印骤然迸发的青光将墨汁震成齑粉——那些飞散的粉末里竟夹杂着城主府的青砖碎屑,那粉末扬起,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幻阵叠加实体攻击?";滕宇靴尖勾起地上的青铜豆子,在判官笔刺来的刹那捏碎豆粒。
爆开的青铜粉雾中,他身形如游鱼般穿过墨索间隙,巡逻队长义眼中的星砂突然剧烈震颤。
空间裂隙在墨网中央撕开缺口,滕宇借势将三枚青铜盏抛向不同方位。
当盏中残存的星核能量被激活时,整座密室的地面突然浮现出残缺的星象图——东南角某处星光格外黯淡,正是囚禁星工匠的方位。
";撤!";巡逻队长嘶吼着挥动判官笔,墨汁在空中凝成梼杌虚影。
滕宇却已闪至阵法边缘,指尖夹着的螣蛇蜕突然燃起幽蓝火焰,那火焰散发着淡淡的寒意,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十二面铜镜中的倒影同时扭曲,某个镜中人的金线突然缠住了巡逻兵的脚踝。
惨叫声中,滕宇踏着星象图的光轨跃出包围。
他临走前瞥见队长义眼里渗出的血珠,那血珠落地竟化作挣扎的星砂虫——难怪这些守卫能精准定位闯入者。
穿过三条布满菌类荧光的长廊,那长廊曲折幽深,墙壁上的菌类荧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为这黑暗的地下世界增添了一丝神秘。
周围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滕宇在东南角发现暗门。
门缝里渗出淡金色的黏液,触碰时竟发出风铃般的脆响,那脆响清脆悦耳,在寂静的长廊中回荡。
他掏出罗悦塞来的螣蛇蜕,蜕皮表面的鳞纹与黏液接触后,渐渐显出门上的隐形咒文。
";星轨逆行,囚龙在渊...";滕宇默念着咒文逆转灵力走向,暗门应声而开。
浓重的药草味扑面而来,那药草味浓郁而刺鼻,直冲鼻腔。
十余盏青铜灯悬浮在空中,每盏灯芯都困着只挣扎的星光蝶,那星光蝶的翅膀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星工匠被铁链吊在房间中央,锁链上凝结的冰晶已蔓延到他胸口。
老人干裂的嘴唇翕动着,脚边散落着刻满六芒星的青铜片——那些星纹正在缓慢消融。
";城主用你的血温养星砂虫?";滕宇注意到老人手腕的割痕,那些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金芒。
他指尖凝聚空间刃斩向锁链,冰晶却突然暴长出尖刺。
";没用...咳咳...";星工匠咳出带星砂的血沫,";锁链连着祭坛的...逆五芒阵...";他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时露出后背——皮肤上竟烙着完整的星核结构图。
滕宇瞳孔微缩,结构图某处缺失的环状纹路,正与城主尾指的金线形状吻合。
他快速捏碎三只星光蝶,蝶粉在掌心凝成微型星象仪:";告诉我能量核心的真实位置,我能斩断城主对你的控制。";
老人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精光,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星象仪上。
缺失的环状纹路被血色填补后,竟指向城主卧房的方向:";他在用活人魂魄...喂养星核...咳咳...三个月前失踪的夜巡队...";
话音未落,整座囚室突然剧烈震颤。
星光蝶纷纷炸成光点,星工匠背后的结构图开始渗血。
滕宇迅速将玉佩按在老人额头,光使者残留的灵力暂时压制了反噬咒。
";快走...影卫要来了...";星工匠突然扯断自己的白发,发丝落地化作青铜钥匙,";去祭坛...破坏金线...";他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胸口的冰晶已蔓延至脖颈。
滕宇跃出囚室时,廊下的阴影比来时浓重了三倍。
他故意在拐角处留下半片螣蛇蜕,自己则遁入空间裂隙。
当暗处的追踪者触碰蜕皮时,提前埋入的星砂虫卵突然破壳——此起彼伏的爆裂声中,他趁机翻上房梁。
月光穿过琉璃穹顶洒下时,滕宇忽然察觉不对。
本该流动的星辉此刻凝成胶状,他袖口的青铜铃铛碎片莫名发烫,那热度透过衣袖传来,让人心中一惊。
当他想挪动身体时,发现连睫毛都覆上了霜晶——整片区域的时间流速被减缓了!
怀中的星象仪突然自行转动,罗悦留下的朱雀尾羽从衣襟滑落。
羽尖触地的刹那,减缓的时空里炸开赤金火星,那火星迸射而出,带着炽热的温度。
滕宇趁机挣脱束缚,却听见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他收拢五指握住朱雀尾羽,羽杆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的裂痕。
夜风掠过屋檐时,某片琉璃瓦下的阴影突然不自然地蠕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