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爸和许妈没有读书,听着许医生的话一头雾水,什么叫心理病?什么叫太压抑?一个小孩子不愁吃穿,每天只负责读书,有什么可压抑的?
难道不是应该崩溃的是他们吗?他们现在还要想办法把家里的货销售出去,不然全家都吃西北风去!这正愁着呢,这丫头还高烧不退,随时都有可能把脑子烧坏掉!
愁死了!
还好已经开始退烧。
许医生看他们一脸的茫然,也知道说这些他们不懂,这个年代很多人都不懂,他也不想解释,只能道:“接下来好好观察她的情况,要是还是不能退烧,就必须送医院。”他还交代了一会点滴打完怎么拔针,要注意什么细节,便提着他的药箱离开了。
此刻的许莲花在梦中惊慌失措,她被逼在一条幽暗的深巷中,两面的墙朝她靠过来,像是要将她夹扁,她恐惧地想要逃离,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墙向自己靠过来,那种绝望和无助充斥着她全身每一个细胞……
也不知这个梦做了多久,直到她疲惫地从梦里挣脱,睁开眼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这就是死亡的恐惧吗?
她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这一刻她深刻地感受自己是那样缺乏安全感,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充满恐慌,拼命想要逃出这个牢笼,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小时候那扇将她与外界隔开的冰冷的铁门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她自嘲地苦笑,她虽然重生了,可是缠绕着自己的那些噩梦和阴影却延续到这一世,她终究还是摆脱不了。
一阵悲哀涌上心头,泪水再度从眼眶中滑落。
她侧过头看向窗户,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天色挡住,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努力挣扎着要起床,手背传来小小的刺痛,她抬手一看,看到上面贴着一块胶布,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打过点滴。
难怪退烧了!
回想刚才做的梦,还有些心悸,梦里的恐惧是那样真实,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揪着她的心,狠狠地捏着,痛得她无法呼吸。
“醒了就起来吃饭,然后吃药。”门被粗暴地推开,打断了许莲花的游离的思绪。
见许妈烦躁的表情,许莲花知道昨夜她一定是睡得不安稳,她再怎么不待见自己,到底还是亲生的,不可能真的放任她高烧不退不管。
她挣扎着起床,声音嘶哑地问:“现在几点了?”
“八点多。”
八点多?!今天是周一,必须上学。
许妈瞟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嘲讽道:“平时也不见你那么积极,怎么?还想去上学?我可告诉你,你昨晚高烧不退,差点就要送医院去,你最好给我老实地在家待着,我可没那个闲钱给你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