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妈被丧子的剧痛彻底击垮,精神世界轰然崩塌,整个人浑浑噩噩,痴痴傻傻,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
此后,她的生活轨迹被这场灾难彻底改写,哪儿也不再去,就那么如同一尊被岁月定格的冰冷雕像,长久地伫立在那座透着神秘气息的塔底下。
她的目光呆滞而又带着几分执拗,死死地凝视着塔顶,仿佛那上面藏着解开儿子死亡谜团的关键。
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反反复复念叨着儿子是被水中那恐怖至极、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残忍夺命,还信誓旦旦地坚称,当年疯老头那仿若诅咒般的预言已然应验。
她甚至大放厥词,只要我还存活于世,整个村子都逃不过死亡的阴霾,仿佛我就是那携带灾厄、被命运唾弃的不祥之人,给身边的一切都带来了无尽的灾祸。
回想起我的童年时光,村子里就像一个流言蜚语的滋生地,各种各样关于我的离奇传闻不胫而走。
有些人在背地里窃窃私语,小声嘀咕着我根本不是姜家真正的血脉,极有可能是父亲在深山老林里偶然间捡到的弃婴,甚至有人毫无根据地质疑我是山鬼的后代,天生就带着神秘莫测且邪恶诡异的气息。
还有些人煞有介事,故作高深地猜测,这荒无人烟、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心甘情愿地给我父亲生儿育女,我的母亲说不定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而是某种超脱常理、神秘难测的存在,这一系列的无端揣测,让我在村里的处境愈发艰难。
曾经,村里人因为忌惮我爷爷在村里崇高的威望和令人敬畏的本事,即便心里满是猜忌与偏见,被各种无端的念头充斥着,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些什么,只能将那些想法深埋心底。
然而,如今村子里接二连三地发生各种惊悚可怕、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情,这些接连不断的灾祸,如同催化剂一般,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彻底激发出来,让他们再也顾不上往日的忌讳与忌惮。
他们天天成群结队,如同潮水般聚集在表姑家门口,态度强硬蛮横,非得让爷爷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一个能驱散他们心中恐惧阴霾的说法。
他们甚至恶狠狠地扬言,如果爷爷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就算拼上全村人的性命,也要把我这个所谓的“灾星”从村子里彻底除掉,那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庞,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那些家里有小孩的人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心肝宝贝,全都如临大敌,高度戒备。
他们把孩子紧紧地关在家里,半步都不许孩子踏出家门,仿佛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一时间,整个村子仿佛被一层浓重的恐惧迷雾所笼罩,人心惶惶,每个人都生活在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之中,仿佛世界末日的阴影随时都会降临,将这个原本宁静的村庄彻底吞噬。
夜幕降临,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下,与那个惊心动魄、恐怖至极的夜晚的月光别无二致,明晃晃地透过我的窗户,倾洒在屋内,像是为房间铺上了一层冰冷刺骨的寒霜。
爷爷依照以往的习惯,为我点上了安神的香,那袅袅升腾的烟雾,本应带来宁静祥和的氛围,可我躺在床上,思绪却如同乱麻般纠结缠绕,迷迷糊糊,无论如何也难以进入梦乡。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村里人那些恶毒、充满恶意的诅咒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让我痛苦不堪,内心被无尽的伤痛所填满。
虽说从小到大,他们对我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总是带着疏离、冷漠与恐惧,刻意与我保持距离,但至少从未像现在这样,用如此恶毒的言语,这般毫不留情地伤害我,让我对人性的冷漠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满心的忧愁与恐惧如影随形,让我难以平静下来。
隐隐约约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这屋子里有一双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身体,直击我的灵魂,让我毛骨悚然,寒毛直竖。
紧接着,我感觉身上仿佛压着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沉重得几乎让我窒息,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我费力地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黄黯淡、摇曳不定的光线,在这诡异的光线映照下,屋子里的物件都变得影影绰绰,仿佛随时都会扭曲变形,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我艰难地从床上半坐起来,揉了揉酸涩肿痛的眼睛,定睛一看,竟发现我的床边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昏黄的光线正是从她手中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笼里散发出来的,仔细一瞧,竟然正是那天晚上我在老房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此刻,近距离地打量她,只见她身着一袭水蓝色的碎花旗袍,那精致细腻的剪裁犹如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完美地勾勒出她婀娜多姿、曲线玲珑的身材,将她的柔美与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仿佛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吹弹可破,让人不禁心生赞叹。
她身姿袅袅婷婷,宛如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弱柳,姿态万千,眉眼间透着灵动活泼的光彩,明眸皓齿,美得如同从古老画卷中款款走出的仙子,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呼吸瞬间一窒,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身体不受控制地拼命往床头缩去,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头皮一阵发麻,仿佛被无数根尖锐的钢针同时穿透,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你……”我刚一开口,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声音里满是恐惧与颤抖。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捉摸不透。
她微微俯身,静静地看着我,那黑色如绸缎般顺滑柔亮的发丝从她肩头轻轻滑落,仿佛一道流淌的黑色瀑布,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你很快就要死了。”
我惊恐地往身后的墙壁望去,发现已经退无可退,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仿佛被囚禁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变得紊乱不堪,手脚变得冰凉刺骨,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窖,被寒冷彻底包围。
我的惊恐反应似乎让她觉得十分有趣,她抿着嘴,笑得更欢了,连那漂亮迷人的眼睛里都满含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她又问道:“我美吗?”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别说是在我们这个偏僻狭小的村子里,哪怕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光彩照人的女明星,我都从未见过如此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美丽让人震撼。
然而,看着她这张美丽动人的脸庞,我却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天晚上她那张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脸,那恐怖的画面如同烙印一般刻在我的脑海里。
心中顿时没有半分绮念,只剩下无尽的恐惧,那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她笑得愈发开心,脸上洋溢着诡异阴森的笑容,一边朝着我勾了勾手指,那动作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一边缓缓往后退,轻声说道:“跟我走,只有我能救你。”
我恍恍惚惚的,仿佛被施了某种邪恶的魔咒一般,不由自主地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朝着她走去,脚步虚浮无力,仿佛踩在云端,又仿佛置身于一场可怕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境由心生,妖邪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