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九道洞穿空间的骨刺。

每根骨刺上都寄生着变异的伤寒病菌，那是将疫病之道修炼到极致的杀招。

但彭羽连眼皮都没抬，只是将克莱因瓶纹路按在石碑上——霎时整个太虚门的传承石碑同时迸发青光，那些镌刻了千年的功法文字，竟自动重组为《彭氏医典》总纲！

大长老在反噬中喷出血箭的刹那，终于看清入侵者眼底流转的星河。

那不是普通修士的瞳术，而是无数命格丝线交织成的……天道手术刀。

"你到底是……"

"嘘——"彭羽指尖竖在唇前，身后崩溃的护山大阵外传来晨钟声响，"卯时三刻，该给这场闹剧开副药方了。"

千里外的顾瑶突然按住心口。

她种在彭羽识海中的北斗银线正在剧震，反馈回的却不是危险信号，而是某种令人心悸的欢愉——那是饿狼撕开猎物喉咙时，才会产生的灵魂颤栗。

溶洞结界外的月光在顾瑶睫毛上凝成霜色，北斗银线在腕间微微发烫。

她将脸颊贴在彭羽残留体温的石壁上，忽然想起三年前初遇那日，杏花巷的雨丝正穿透他撑开的油纸伞。

"姑娘这脉象，怕是被锁了七情。"彼时彭羽指尖悬在她腕上半寸，伞骨滴落的雨水在他肩头绽成八卦阵图。

顾瑶记得自己藏在袖中的毒针已经抵住他腰眼，却被他突然变出的糖葫芦戳中掌心，"尝尝？

川贝枇杷馅的。"

石壁上的量子鲤鳞片突然发出蜂鸣，顾瑶惊醒时发现自己嘴角噙着笑。

她抚过被彭羽改写过命格的锁骨，那里蜿蜒的北斗纹路正与千里外的克莱因瓶共鸣。

指尖凝出冰棱在岩面刻下第三十七道划痕，碎冰折射出的光影里，依稀映出彭羽教她逆转经脉时，故意被银针扎中指尖的拙劣演技。

"傻子。"她将发烫的额头贴上冰棱，身后结界外呼啸的罡风忽然变得温驯。

那些被彭羽医好的灵脉残余气息，此刻正化作萤火萦绕在她脚边，像极了那人总爱藏在药囊底的蜜饯碎屑。

太虚门禁地上空炸开第十朵血莲时，彭羽故意让克莱因瓶纹路溢出半缕道韵。

正疯狂结印的大长老突然僵住，他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与传承石碑同源的青光——这个疯子竟然把太素心经的漏洞炼成了传染性道毒！

"原来阁下想要的是这个。"彭羽旋身避开骨刺，指尖牵引着漫天崩溃的功法文字。

那些镌刻着太虚门秘法的青金石板，此刻正如同腐烂的枫叶般簌簌剥落，"用童男精血浇灌的元婴，闻起来就像盛夏正午的茅房呢。"

大长老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

他引以为傲的本命法器"窥天镜"表面，不知何时爬满了《彭氏医典》的蝌蚪文。

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切断与护山大阵的联系时，发现自己的神识正顺着灵气旋涡流向对方掌心。

"你竟敢......"

"嘘——"彭羽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流转的克莱因瓶图腾。

正在崩塌的传承石碑突然迸发璀璨星辉，所有太虚门弟子惊骇地发现，自己苦修多年的功法正在经脉里重组为陌生心诀。

十二名元婴长老同时呕出黑血，他们丹田里盘坐的小人竟开始互相撕咬。

不知是谁先喊出"掌门早与外人勾结"，护山大阵最后的阵眼在猜忌中轰然炸裂。

彭羽化作流光遁出百里时，特意让衣袂沾染了七种追踪印记。

他倚在云层间的陨铁碎片上，望着下方互相投掷本命法宝的太虚门众人，慢条斯理地吞下枚龟息丹。

掌心浮现的星砂拓扑图里，代表顾瑶命格的金线正缠绕着三十六道血色因果。

"还不够乱啊......"他屈指弹碎远处山峰，飞溅的碎石精准击中三个正在逃窜的长老后心。

当幸存的弟子们尖叫着"敌袭"扑向彼此，彭羽已经抹去所有气息潜入地脉。

但在他重新绘制命理图谱时，发现本该纠缠的十九道追杀令竟凭空消失了。

地脉深处传来异常的震动，那是至少三个渡劫期大能联手封锁空间的波动。

彭羽抚过突然失去光泽的克莱因瓶纹路，眼底星河第一次出现滞涩的裂痕。

云海尽头，最后一丝星辉被浓雾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