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没有言语,动作却冰冷血腥。
她抽出匕首,刀锋闪烁寒光。
蹲下身,目光如毒蛇般扫视地上的血煞门人,仿佛在审视猎物。
匕首毫不犹豫刺穿肩胛骨,闷哼声被压制。
鲜血涌出,染红地面。
影子如同解剖般精准,匕首在伤口搅动,避开要害,却将痛苦放大到极致。
血煞门人剧烈抽搐,野兽般嘶吼,却被影子牢牢压制。
他眼珠暴突,充血,死死盯着影子,眼中是无尽恐惧与绝望,嘶哑哀求:“求…求你…杀…杀了我…”
影子冰冷无情,手中匕首一剜,竟生生挖出血煞门人一只眼珠,放入嘴中咀嚼,血腥味四溢。
她嚼碎眼珠,冷冷问道:“还不说,你们的目的?”
血煞门人肝胆俱裂,凄厉惨叫划破天空。
影子再次挥动匕首,又剜出另一只眼珠,同样吞噬入腹,如同吞吃美味。
“说!”影子再次逼问,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官,冰冷无情。
黯刃营死士彻底僵住,目睹这宛如地狱般的景象,心底防线崩溃。
白日之下,这血腥残忍的画面,比噩梦更恐怖。
他们仿佛预见自身下场,若继续执迷不悟,将比这凄惨百倍。
终于,在极致的恐惧与折磨下,血煞门人留着血泪,心理防线崩溃,语无伦次喊道:
“我说…我说…别…别折磨我了…我们…我们奉命…奉命协助周衍…血祭邺城…快杀了我了…”
目的达到,影子如同死狗一样扔下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高高举过头顶。
令牌正面雕刻着一个古朴苍劲的“帝”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伐之力。
“我乃龙渊司影子!此乃龙渊司令牌,见牌如见帝君亲临!尔等放下武器,听从此人调遣!”
影子,声若洪钟,玉指指向陈修,声色俱厉地喝道。
龙渊司令牌!
见牌如见帝君亲临!
这几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咒一样,瞬间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定住了。
那些本来就有点犹豫的死士,现在亲眼看到了龙渊司令牌,那可是中央皇城最高权威的象征啊,直接就崩了。
心里最后那点抵抗的念头,也跟风中残烛似的,噗一下就灭了。
人一下子就软了,像被抽了骨头,直接瘫在地上。
龙渊司,那可是代表着中央皇城的意志,顶了天的大腿!
是他们这些小虾米,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我…我们投降!”
终于,死一样的寂静被打破了。
一个死士先扔了武器,手里的刀“咣当”一声砸地上,听得人心头一颤。
“我们也降!不打了!不打了!”
就像瘟疫一样,瞬间就蔓延开了,又像雪崩一样,挡都挡不住。
一个接一个,更多的死士扔了兵器,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砰砰响。
与其说是投降,不如说是磕头求饶。
武器落地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乱七八糟的,像一首怪异的哀歌,宣告着这场闹剧一样的战斗,终于落幕了。
战场形势,瞬间反转!
刚才还杀红了眼,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战场,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还有伤员哼哼唧唧的声音,空气里血腥味浓得呛人。
陈修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一股潮水般的疲惫感,瞬间把他淹没。
他看了看四周,跪了一地的死士,眼神挺复杂的,心里五味杂陈。
“好!”
陈修抓住机会,大声喊道,“想戴罪立功的,站到我这边来!只想活命,不想自相残杀的,立刻前去邺城北门外,找石飞伍长报道!”
石飞,是他早就安排好,专门接应那些被逼无奈,不想打内战的士兵。
这是他给这些人,留的最后一条活路。
死士们听到陈修的话,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瞬间分成了两拨,泾渭分明。
一部分死士,眼睛里重新有了光,那是愤怒,也是希望。
周衍的狼子野心,血煞门的邪魔歪道,彻底点燃了他们愤怒。
他们咬着牙,攥紧拳头,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陈修身后,用行动表明了选择——拨乱反正,将功补过!
另一小部分死士,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显有心思在战,前往邺城北门外。
周衍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误了卿卿性命,失道寡助,众叛亲离,这就是他注定的下场。
“救伤者!”
陈修指了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伤员,包括火铳兵,也包括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死士,沉声命令道:“都是袍泽兄弟,不分彼此,救人要紧!”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火铳兵们互相看看,脸上犹豫不决,眼神挺复杂的。
毕竟,刚才还你死我活,刀兵相见,现在就要救“敌人”,这转变太快了,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了。
“还愣着干嘛?耳朵聋了?没听见大人说话?”
龙渊司影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厉声呵斥道,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磨磨蹭蹭的,想抗命啊?”
“不敢不敢!”
火铳兵们吓得一哆嗦,瞬间清醒了,心里那点小九九立刻烟消云散。
他们可不想被挖眼睛。
再说,陈修说的也有道理,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多一份力量总归是好事。
火铳兵们这才醒过神来,赶紧行动,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伤药和绷带,开始救治伤员。
战场上出现了挺诡异的一幕: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拨人,现在却互相搀扶,互相包扎伤口。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但却多了一丝人情味。
这人情味,像黑暗里的一点微光,照亮了这片残酷的战场,显得既讽刺,又有点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