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曦，像一层薄纱轻柔地铺洒在报社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油墨与纸张混合的独特气息，那是新闻世界独有的味道。陈悦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手中正拿着一封厚实的牛皮纸信封。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疑惑，手指轻轻划开信封的封口。

就在这时，一张泛黄的纸张像是被囚禁许久急于逃脱般，“嗖”地一下飘落桌面。陈悦下意识地低头，目光瞬间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上海牌机械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时针稳稳地指向八点一刻。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纸张上“夜莺歌舞厅消毒液采购凭证”这几个字上，仿佛聚光灯照亮了一段被尘封的过往。1986年12月的日期醒目地印在一旁，而更让陈悦心跳加速的，是那鲜红的公章，上面刻着李华所在部门的名字。

李华，这个名字在这座城市可谓如雷贯耳。从早年的商界新秀，一路拼搏成为如今手握重权的市政要员，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陈悦深知，这张看似普通的发票，一旦和李华扯上关系，必然暗藏玄机。

“陈姐，传达室说有你的加急电报！”实习生小周那充满活力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小周探进半个身子，好奇地张望着。陈悦像是被惊醒一般，迅速地将发票夹进了随身携带的采访本里，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接过电报，手指不经意间微微颤抖起来。在电报的落款处，一只用蓝墨水精心勾勒的蝴蝶跃然纸上。陈悦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这个蝴蝶图案，与两个月前她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陈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把电报和发票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她心里清楚，这两件看似平常的东西，或许是打开一个惊天秘密的钥匙。

下班后，陈悦来到了一家平日里鲜有人至的咖啡馆。这家咖啡馆藏在一条小巷的深处，安静而隐蔽。她点了一杯黑咖啡，挑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柔和的灯光洒在桌面上，她缓缓摊开采访本，再次端详起那张发票。

歌舞厅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成为人们夜生活的重要场所。夜莺歌舞厅在当时更是名声大噪，是无数年轻人向往的地方。可如今，这张消毒液采购凭证却显得如此突兀，它为何会被寄到自己手中？寄件人又有什么目的？

陈悦正陷入沉思，一个身影突然在她对面坐下。她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男子的眼神里透着谨慎，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陈记者，我是老吴。”男子压低声音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你收到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陈悦心中一紧，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涌上心头。她追问道：“老吴，到底怎么回事？这发票和李华究竟有什么关联？”

老吴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1986年，夜莺歌舞厅曾发生过一起离奇的命案。死者是歌舞厅的一名舞女，死因不明。当时警方调查了很久，却一无所获，案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但我听说，这背后牵扯到一些权贵，而李华，当时就在歌舞厅的管理部门任职。这张发票，或许是解开当年谜团的关键。”

陈悦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卷入了一场远比想象中复杂的调查。一个舞女的离奇死亡，一个神秘的权贵圈子，还有如今的市政要员李华，这一切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陈悦决定深入调查这起旧案。她首先来到了市图书馆，这里保存着这座城市多年来的报纸和档案资料。她在堆满旧报纸的书架间穿梭，眼睛仔细地搜寻着1986年的报纸。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找到了关于夜莺歌舞厅命案的报道。报道中提到，死者名叫林晓，是夜莺歌舞厅的当红舞女。案发当晚，她在歌舞厅的化妆间被人发现死亡，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死因初步判断是中毒，但警方始终未能确定毒药的种类。

陈悦注意到，报道中还提到了一位关键证人——歌舞厅的调酒师阿强。她决定设法找到阿强，或许能从他那里获取更多线索。

经过多方打听，陈悦得知阿强如今在一家小酒吧工作。她来到酒吧时，正值傍晚，酒吧里的客人还不多。阿强正在吧台后面擦拭酒杯，看到陈悦走进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阿强，我是记者陈悦。我想向你了解一下1986年夜莺歌舞厅林晓的案子。”陈悦开门见山地说。

阿强的手微微一抖，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时警方都查不出来，你们记者又能怎么样？”

陈悦诚恳地说：“阿强，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但我相信，真相总会大白。或许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解开这个谜团。”

阿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天晚上，林晓和平时不太一样。她好像和什么人发生了争执，情绪很激动。我给她调了一杯酒，之后就没再注意她。等发现她出事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你知道她和谁争执吗？”陈悦急切地问。

阿强犹豫了一下，说：“我好像听到她提到了一个名字——李华。”

陈悦心中一震，看来这案子和李华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了。离开酒吧后，陈悦决定去拜访当年负责此案的老警察。

陈悦通过朋友的介绍，找到了当年负责夜莺歌舞厅命案的老警察赵刚。赵刚已经退休多年，住在一间老旧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