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依旧热辣辣地刮着,大街小巷全是一片热气腾腾的变革景象。林宇所在的国营电子厂,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新技术研发的泥沼里跋涉。虽说有林宇和陈悦拼了命地往前推,可资金短缺就像一道天堑横在眼前,随便一个浪头打来,就能把所有的心血都给拍没了。
那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稀稀拉拉地洒在电子厂那看着就饱经沧桑的办公楼上。林宇刚从研发小组的讨论里脱身出来,满脸疲惫地回到办公室。还没等屁股沾到椅子上,厂长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说话的语气里全是焦虑:“林宇啊,现在市场竞争越来越凶了,咱可不能一门心思只搞研发,得想法子打开销路,拉来投资。我联系了个挺有实力的商人,下午来谈合作,你也跟着参与一下。”林宇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点头应下,可心里头却莫名地不安起来。
下午,商人张伟准时赴约。这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都能当镜子使,手腕上那块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一双眼睛里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劲儿,跟老鹰盯着猎物似的。双方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立马切入正题。张伟麻溜地掏出一份合作方案,直截了当地说:“林厂长,我瞅着贵厂的技术实力还不错,打算投笔钱进来,不过我得占股40%,还得参与公司的运营管理,咱一起把产品推向更大的市场,赚大钱。”
林宇眉头微微一皱,认真地翻看起方案,心里头快速地盘算着。还没等他张嘴,厂长先开了口:“张老板,您的投资我们肯定欢迎,可这40%的占股比例实在是有点高了,我们就怕到时候连厂子的主导权都保不住。”张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往后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说:“厂长,您也清楚,商场那就是战场,我的资金和渠道,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能让贵厂起死回生。这点股份,那是我担着风险应得的回报。只要合作成了,利润肯定比现在翻好几番,大家都有钱赚。”
林宇放下方案,一脸诚恳地说道:“张老板,我们也承认厂子现在处境艰难,确实需要您的支持。但我们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技术,还有团队的心血,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占股比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要不换种合作模式也行,比如技术授权给您,您负责市场推广,我们保留核心决策权,这样也能保证厂子的发展方向。”张伟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变,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林工,这么说,您是对我的诚意有怀疑咯?我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个方案已经是很有诚意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让步,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仿佛能点燃空气。
就在这节骨眼上,市经委的孙主任打来电话,听说了这事,立马表示马上过来协调。半小时后,孙主任急匆匆地赶到,了解完情况后,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看这样,张老板的投资对电子厂来说至关重要,电子厂的技术也确实有潜力。占股40%确实高了些,不如降到30%,同时成立一个联合管理小组,双方都参与经营决策,碰上重大事项就投票决定,这样既能保证资金进来,又能保障电子厂的利益,大家都能接受。”张伟和林宇等人都陷入了思考,张伟权衡了一番后,勉强点了点头:“行,看在孙主任的面子上,就按这个方案再细谈。”林宇也松了一口气,这场合作谈判暂时告一段落,可他心里清楚,未来的路,那肯定是布满荆棘,难走得很。
与此同时,李芳的醉仙楼里又是另一番场景。自从上次跟张副市长见过面后,李芳就一直提心吊胆的,可日子还得接着过,她只能强打精神经营着酒楼。这天晚上,丈夫王强又喝得酩酊大醉回到醉仙楼。当时酒楼里还有不少客人,王强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嚷嚷:“都别管我,我今天非得好好喝个痛快不可!”李芳又气又急,赶忙上前拉住他:“王强,你发什么疯呢,客人都看着呢!”王强借着酒劲,一把甩开李芳的手,力气大得差点把她给甩倒:“你懂个啥,我在部队里累死累活的,回来喝点酒放松放松都不行?”说着,他摇摇晃晃地就撞翻了旁边的桌椅,盘子碗筷摔得稀碎,客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李芳又羞又恼,眼眶都红了:“王强,你太过分了!”巧了,林宇的父亲正好在酒楼吃饭,看到这场景,连忙起身帮忙,和几个伙计一起把王强扶到后面的房间。林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对李芳说:“闺女,王强这孩子肯定是在部队碰上烦心事了,等他醒了,你们俩好好聊聊,可别伤了夫妻感情。”李芳感激地点点头:“林叔,真是麻烦您了,今天这事儿太丢人现眼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宇这边迎来了人生的大喜事——孩子出生了。林宇的父亲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当下就决定在醉仙楼摆酒席,请大院里的邻居们一起来分享这份喜悦。酒席当天,醉仙楼张灯结彩,热闹得不行。邻居们都纷纷前来道贺,林宇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心里头还是惦记着电子厂的那些事儿。
就在大家欢声笑语的时候,林宇的大学同学刘阳来了。刘阳现在在一家大型企业负责销售,得知林宇的困境后,拍着胸脯说:“林宇,咱老同学就别客气了。我认识几个做电子产品生意的朋友,说不定能帮你打开销路,或者给你介绍些投资渠道。”林宇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地握住刘阳的手:“刘阳,你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太感谢你了!”两人立马坐到一旁,详细地聊起合作的可能性。
而在家庭里,方爱萍作为数学技术人才,本就常沉浸在复杂的算法与数据中,孩子的出生更是让她的生活节奏大乱。她不仅要应对工作上的技术难题,还得照顾孩子,忙得晕头转向。方爱萍在电子厂负责产品数据的精准分析,她用数学模型助力研发,对电子厂的发展至关重要。
这天深夜,林宇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婴儿床旁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光芒。方爱萍坐在床边,一手轻摇着婴儿床,一手还握着一支笔,面前摊开着一本写满数据的笔记本。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方爱萍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