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您老有心了。”
“什么心啊。也怪我,如果当初我能把她父亲送入精神病院,那丫头也不至于被打得遍体鳞伤。”
村长提起往事,眼泪就挂不住。
村长老伴儿同样伤心。
“寒冬腊月的天,她还穿个单衣,冻得直打哆嗦。”
“在外边,我们还能管一管。她回家,我们管不住了。”
听村长的意思,吕珊珊父亲有严重的精神病史,暴力倾向?
林过溪道:“村长,吕女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村子?”
“十二岁那年吧,她被打得受不了,跑到我这儿,我给她拿了一百块钱,她就走了。后来几年,断断续续回来过几次。脸色还不错,日子应该过得可以。”
“你见过她丈夫吗?”
“没有。”
村长摇摇头,又看老伴。
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愿意在背后嚼别人的舌根。
村长老伴不愧村口情报组组长,知道的消息,那叫一个多。
“见过见过,那丫头找了个好老公。那年珊珊生孩子,王大娘带了鸡蛋,去城里给她送。王大娘刚回来,就跟我们说,珊珊男人对她可好了,珊珊坐月子想吃苹果,大暴雨的天,男人也去外边买。”
“后来呢?”
“后来就不知道了,珊珊忙,我们年级也大了,不常进城,她有什么好东西,只是让人送回来。倒是她儿子,去年来过一次。”
村长都不知道,一脸疑惑的盯着老伴。
“啥时候来的?”
“你去医院住院那一次,没在家。”
这种小事,老伴也不会和村长提。
村长就闭嘴了,听老伴继续说。
“那孩子一个人来的,我从来没见过他,但一看他,就知道他是珊珊丫头的孩子,母子俩太像了!”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他就是逛了一圈,给村里送了东西。天晚了,他还在家里过了夜,喏,就在这儿。”
村长老伴指了指右边的屋子。
忽然,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孩子留下个本子,我才想起来。”
老年人记性不好,之前还想着告诉村长,让他给珊珊打电话,本子别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等村长后来,她忙前忙后,这事儿就忘了。
要不是林过溪这回来,提起吕珊珊的事儿,到死的那天,村长老婆也想不起来。
村长老婆急忙过去找,很快,她手里就拿着个牛皮封的记事本。
林过溪打开一看,只是些素描。
看来吕珊珊儿子,还是个心思细腻的少年,喜欢写写画画。
一页页翻过去,在最后,竟然出现一副和别的都不同的画。
画上是一片原野,可原野上却有着几个大烟囱,天边画着一群乌鸦。
整体色调极其灰暗。
哪怕林过溪一个不懂艺术的人,也能从这幅画里感觉到浓浓的压抑。
林过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年的心思,总那样多变。
第二天,林过溪告别村长,说好了过几天,就把吕珊珊的骨灰送过来。
村长和一众村民都表示没问题。
这些年,村子里哪个长辈没得过吕珊珊好处。
钱,衣服,吃的,吕珊珊从不亏待这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谁要站出来阻止,肯定会被其他人孤立。
回城的路上,吕珊珊已经等不及了。
“林先生,东西你拿到了,就该履行之前的诺言吧。”
“当然可以,不过在之前,我要先去拍卖行。”
“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