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快速浏览完血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一阵天旋地转。
她深知这血书内容一旦被郭靖看清,以他的正直和对杨过的看重,郭芙必将面临极其严厉的惩处。
几乎是下意识地,黄蓉猛地转身,双手紧紧抓住郭芙的肩膀,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决然,低声却又急促地说道:“芙儿,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别让你爹抓到!”
郭芙还沉浸在极度的恐惧与懊悔之中,听到母亲这话,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黄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郭靖这时也凑了过来,看到血书上“芙妹断我手臂”几字,脸色骤变,双眼瞪大,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在眼中燃烧。
他刚要开口质问,黄蓉已用力推了郭芙一把,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郭芙这才如梦初醒,转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她满心恐惧,脚步慌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逃离父亲的怒火。
郭靖看着郭芙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那封血书,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蓉儿,你为何要放她走!她做出如此大错,怎能轻易饶恕!”
郭靖双眼通红,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黄蓉手中那封染血的书信,大声喝道:“蓉儿,把信给我!”说罢,伸手便去抢夺。
黄蓉将血书紧紧护在胸前,侧身一闪,避开了郭靖的手,急切说道:“靖哥哥,你先冷静冷静!芙儿她……她也是一时失手,你若现在看了这信,定会气坏了身子,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郭靖哪里肯听,心急如焚地又往前一步,大声道:“我怎能冷静!芙儿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砍断过儿一臂,这是何等罪过!你莫要再护着她!”说着,再次伸手去夺血书。
黄蓉身形一转,灵巧地避开,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靖哥哥,芙儿是我们的女儿啊!她从小娇生惯养,一时冲动犯下大错,你若现在严惩她,我……我实在不忍心啊!”
郭靖涨红了脸,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地吼道:“正因她是我们女儿,才更不能姑息!过儿身世可怜,我们一直将他视如己出,如今芙儿却对他下此狠手,我郭靖怎能坐视不管!”言罢,又猛地扑向黄蓉,势要夺回血书。
郭靖猛地发力,一把揪住血书用力一扯,“嘶啦”一声,血书被他夺在手中。
黄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着郭靖展开血书,心急如焚却又无力阻拦。
郭靖的目光急切地扫过血书,刚开始,他的眉头只是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愤怒与震惊。
可随着逐字逐句地读下去,他的脸色愈发铁青,握着血书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臂微微颤抖。
在郭靖的眼里,这封血书的大概意思就是:“杨家绝后,郭家所为”
“这……这孽女!”郭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脑海中浮现出杨过断臂的惨状,那满地的鲜血仿佛在眼前蔓延开来。
“我郭靖一生磊落,教出的女儿竟如此心狠手辣!”郭靖仰天怒吼,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在愤怒与痛心的双重煎熬下,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郭芙,给杨过一个交代!哪怕这个交代,是亲手处置自己的女儿。
他将血书狠狠揉成一团,塞进怀里,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然的杀意。
黄蓉见状,急忙追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哭喊道:“靖哥哥,你要干什么?芙儿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郭靖用力甩开黄蓉的手,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却坚定:“她做出这等事,就不再是我郭靖的女儿!今日我若不惩处她,有何颜面面对过儿,有何颜面立身江湖!”
说罢,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之中,只留下黄蓉瘫倒在地,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
郭靖冲进夜色,冷风“呼呼”刮过,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熊熊怒火。
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不断闪现血书上“杨改之,绝笔!”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每一下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尖。
“改之……”郭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痛苦与自责,“是我郭某对不住你啊!”
他加快脚步,双眼通红,仿佛能喷出火来,一心只想快点找到郭芙。
街道上寂静无声,只有郭靖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想起杨过的种种,那孩子自幼孤苦,好不容易找到他,却因为郭芙不喜欢杨过,从而没有将杨过带回桃花岛,这才让杨过跟着赤练仙子--李莫愁一起生活,拜她为师,好不容易历经波折。
自己一直将他视为亲子,满心期许他能成才,可如今竟出了这等惨事。
“郭芙,你太让我失望了!”郭靖咬着牙,低声怒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想到郭芙平日里的娇纵任性,自己和黄蓉总觉得她年纪小,多有包容,却不想酿成今日大祸。
此刻,杀女的念头在他心中愈发坚定,他觉得只有这么做,才能稍稍平息心中的愧疚,才能给含冤的杨过一个交代。
月光洒在郭靖身上,拉出他孤独又决绝的影子。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脚步不曾有丝毫迟疑,仿佛奔赴的不是自己女儿的所在,而是一场必须要做的审判 。
郭芙慌不择路,满心恐惧,脚步踉跄地再次跑回郭府。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脑海里只有杨过那绝望的眼神和父亲愤怒的面容。
她冲进府门,却不见郭靖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些。
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看到了崩溃的黄蓉。
黄蓉双眼红肿,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瞧见郭芙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也有无奈。
“芙儿,你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