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身板子太高大,躺到上边连身子稍一动,铁架子床就“吱吱呀呀”抗议。
现在又看到周家生火,两个人诞着脸对干娘说:
“婶,我们好几天都没吃热乎饭了,这几天就在你家搭伙了。”
“不拘好坏,热乎的就行!”
干娘故意逗他们:“你们两个大肚汉,非把我们家粮食吃完不行。”
家里有存的腊肉,院里的葱、韭菜长得都挺好;野兔子被狗娃养得越来越大。
大夯逮回来几只小野猪崽子,没几天就不想养了,一是没东西喂,二是不愿意伺候,也送到了周家。
干娘只得接着一并喂养了。
谁知道这东西食量特别大,随着体重增加,收的苞谷全都给他们吃了。
但现在家里不缺吃喝,看着几头猪崽子气吹一样成长,心里也是高兴。
江河给了干娘很多钱,干娘和江河商量盖房子:不能只盖两间,你和来妮结婚至少要单独两间……又说要找谁来帮忙脱泥坯、喊谁来帮忙和麦草泥。
来妮虽然脸上红红的,心里却是美美的。
江河不让干娘管:“娘,我再琢磨琢磨,咱要么不盖,要么咱就盖青砖到顶的!”
干娘嘴里斥:“你可真敢开牙!”
可又一想,怎么就不敢了,老娘手里的钱盖个三五座大瓦房恐怕也用不完吧。
但江河在想,这乱世,真把房子盖成地标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啊!
唉,等雨停了再说吧。
因为下雨,今年这个秋天好像特别短。
雨不停,雨水越来越冷,加上没柴烧,感觉一下子进入到了冬天。
皮家矿上的煤涨价了,以前一分钱一斤,现在涨到了三分。
往年可以不烧,但今年不烧可不行。
在江河那里赚到钱的人家不得不把手里的钱给皮家一部分用来购买煤炭。
江河想,大家要是和往年一样手里没钱,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自己这个家又会是什么样子?
是冷,刺骨的冷。
是饿,深入骨髓的饿。
这种情况虽多,可自己也管不来啊。
山腹里的煤是不少,可要都倒出去,人多嘴杂,还不知道有的人家会怎么说呢。
皮家,皮耀祖也听说了皮家仡佬那个姓周的半大孩子带一众人进山挖到宝了,没少赚钱。
虽然家产还比不上自己这家大业大,但人家才干了多长时间?
不行,方圆几十里,怎么能让人在自己眼前立棍?
这老帮菜先是羡慕嫉妒恨,后来又得意:那些穷棒子是跟着他赚了点钱,可这天一冷,还不是都得送到我皮家!
对,姓周那家人的钱早晚也都是我的!
搞个什么法子呢?
皮耀祖把皮不木喊来,两个人关着门开始想强取豪夺的办法。
皮若韵回到了皮家,但除了她亲娘三姨太,对老皮小皮父子俩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那支王八盒子更是一刻都不离身。还不时在皮木仁面前擦枪、检查弹夹。
这大宅门里脏着呢,也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