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菊花跟随着孬叔已经进出过两次牛角山。孬叔拿回来的银票和成袋子的大洋让她眼红不已。她觉得像江河他们这样发财一点都不难:牛角山上的东西多得是,谁弄是谁的,他们几个不过是想起来的早罢了。
牛角山也没有写着姓周?
这样的财,是人就能发。
她兴冲冲地找上了同族中的胡姓人家,一个劲地游说:“牛角山可不是属于他们那几家的啊!现在他们都不再进山了,不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嘛!你们想想看,山里还有好多山药没有挖完,木耳更是多得数不清,枝头上的柿子也不老少!”
继江河第一次猎野猪和狼之后,胡铁锤曾组织了六七个人进山,丢了本家一个兄弟的命不说,其他人都是人人挂花。胡家本家的一个兄弟就是其中一个,他面露担忧,迟疑地说道:“可是,山上有狼啊……”
苟菊花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反驳道:“怕什么?这些日子上山的人那么多,早就把那些野物吓得窜稀啦!实在不放心的话,大不了把铁锤他们几个叫回来。他们保安队里面也有好几支大夯用的那种快枪!到时候咱们组织十来号人一起进山,一天下来,少说也能弄差不多百十块大洋呐!”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番话一出,顿时就让胡家的族人们心动不已。没过多久,胡铁锤便带着保安队里的几个本家兄弟风风火火赶了回来,而且还从队里顺来了几支汉阳造步枪。
不仅男人动心,在苟菊花巧舌如簧的鼓动之下,就连胡姓的女眷和孩子也纷纷被忽悠着加入到了这支进山队伍中。
大大小小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临出发前,这个熊女人还特意跑到周家嘚瑟了一阵:“跟着你干,我们也就赚个工钱,现在我们自己进山,赚的可就都是我们自己的了!”
男人们没说什么,就是在乡公所保安队的那几个人嘚瑟地显摆了一下他们手里崭新的汉阳造。
那意思很明显:爷们现在也用硬火了。
牛角山不是某个人的,谁也管不了人家!
江河开始规划新房子。
现在这世道乱,小鬼子过来之后会更乱,但房子塌掉了必须要重新竖起来。
砖有了、瓦片买了。
宝藏仓库里有水泥,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牛逼的存在。此外,江河还准备到牛角山砍伐一些好木头,用木头代替芦苇铺房顶,不但结实还干净得多。
仓库里有斧子,要是再用仓库里的大卡运送,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搞定。
但现在不能用。
现如今,大夯、二愣子是拉车上墙头,抖起来了,三里五村的媒婆天天能把他们两家的门槛踏破,干娘天天被他们的娘老子拉着过去陪人说话。
歪脖大娘现在心里敞亮着呢,虽然老汉没有了,可儿子行啊,以前粗粮都不够吃,现在天天吃白面,让她都有种负罪感,又遗憾老头子走的太急。
媒婆天天上门,各色姑娘介绍了一个又一个,她都快挑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