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说过,元宝酒家这处院子房产是租的,房东姓房,曾是元宝镇上前清时期的一个举人,房举人教子有方,儿子在是冀南府(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安南县归冀南府管辖)法院做事,儿子混得好,也孝顺,早些年把老爷子接到了冀南府跟着他们一起生活。
这处宅院就租给了董掌柜,合约签了五年,约定每年60个大洋。
过去的这些年里,甲乙双方都是相安无事,但到今年八月十五就到五年头上,董老板就准备提前去一趟冀南,准备跟人家沟通一下续租的事。
按董掌柜的意思,自己近些时期生意越来越好,就是涨点租金也说得过去。
但还没等他动身,房举人竟然从冀南回来了,而且一脚踏进元宝酒家,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逮着董老板好一通呲拉:“董掌柜,我们房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算是读书守法的人!八月份咱们的租约到期,我这所宅院就不再和你续约了,到时候你该搬搬、该撤撤!”
两句话说完,房举人也不听董掌柜的任何说辞,出门就走。
饶是董掌柜人情练达,也被老先生一顿输出给打懵了。
等他追出来,看到房老先生已经被蒯家恭恭敬敬接走了。
董掌柜立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试图找房老先生解释,可蒯家把老头供在自己家里愣是没给他见面的机会。
他试图登蒯家的门,被蒯东南不阴不阳地拦在门外:“董老板,房叔说他不想见你,你还是请回吧!你家饭庄子、车马店要不要转让,我可以接下来的,100大洋怎么样?”
这他玛不是摆明了给自己下蛆吗?
他正搁家头疼呢,去接狗娃放学的儿子董小满回来了:“爹,狗娃没接到,打更的的大爷说今天放学早,说他和蒯家两个孩子一起出去了!”
董掌柜员脑袋就是“嗡”的一声响,心里一个念头就是蒯家借机生事,对狗娃下手了!
这要是让孩子因为自己家受牵连,自己可就太对不起周家了!
他当即带着儿子去了蒯家,老蒯听说董掌柜又来了,以为还是要见房举人,直接又把他拦在门外:“老董,你咋听不懂人话,我都说过了,房叔不愿意见你,租约到期你屎壳郎搬家滚蛋就行了!”
“蒯老板,别说租约到期搬家,你就是揪我脑袋都行,我来是想问你一下你家两个公子,我们家狗娃跟他一起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董掌柜说。
“你花多少钱雇我家儿子看你家小羔子的?他是死是活关我家儿子什么事啊?”蒯东南乍一听董家儿子没回家,心里松快的直冒泡。
他正说得高兴,忽然看见两个儿子带着一群跟班浑身泥猴子一样回来了,他老婆立马心疼得又是肉、又是乖地叫起来:“你们两个小祖宗,这是怎么闹的?谁欺负你们了?”
蒯江豪立马觉得万分委屈,用手指着董老板哭咧咧地说:“是他儿子狗娃,他一个人欺负我们一大帮,还把我按到水里喝了一肚子凉水!”
但凡长点心眼的人立马就能听出来话里的不对,可蒯家两口却完全被猪油蒙了心,冲着董掌柜撕扯起来:
“你一个老西儿敢在我们云省撒野,真是胆肥啊!”
“你家那个小崽子呢,把他给我叫过来,看我敢不敢抽他!”
……
董掌柜也火了,指着蒯江豪大声喝问:“你说,你们把狗娃弄到哪儿去了!”
蒯江豪看到老爹老娘在给自己“出气”,胆气立马壮了起来,冲着董老板呲牙:“我们把他按在水里淹死了!”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