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离官道一里地上有个镇子,靠近大道有家车马店,虽然破败,却也能安顿大家人吃马嚼的。
热腾腾的大碴子粥端上来、咯嘣脆的芥菜丝点了小磨香油,熘得热乎乎的三和面窝头……
把这伙刚从冰天雪地里进来的行脚人美得不要不要的。
不到一个时辰,院子里的雪已经有三指厚,照这样下去,明天铁定没法上路了。
戏班的杨班主招呼他们的人:“吃饱喝足,踏实睡觉,且得住两天才能走道呢。”
自打上次二当家的草上飞没听江河招呼,虽然也找江河做了检讨,江河也没怪他的意思,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如今大雪封路,别人能安生,他却安生不了。
安排站岗放哨就是他的职责。
临上炕前,江河出去巡视一下,马厩里,大牲口安祥地嚼着草料,官道往南往北一里地各放了一个暗哨,这些人辛苦,江河特意关照给两个人配了老羊皮袄,不但暖和,颜色和白雪放在一起,也不容易暴露目标。
草上飞陪着江河再三保证:“周当家的,干别的不行,站岗放哨是我的本分,你和大当家的只管放心。”
江河拍拍他的肩:“夜里值哨的兄弟,都辛苦,回头单算份补贴给大家!”
夜里,夜枭的叫声响了两次,第一次声响,龙哥、江河立刻警醒并执枪在手,但还没等他们结束停当,又传来了两声连续叫声。
两个人又合衣躺下了。
这是龙哥他们通过夜枭叫声传递情况的信号。
好像一切都没异常的样子。
天亮了,雪不但没停的意思,反而是越下越大。
既然走不了,就踏踏实实住下啥都别想了。
江河对二当家草上飞说:“白天喝酒没事,我和大当家的请夜里值哨的弟兄们喝烧刀子,吃炖肉!”
白天没事,不管是戏班子的还是绺子的,都是吹牛打屁闲的磕牙玩。
车马店再次掌灯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有尺许厚了。
龙哥带着小伍子来到江河房间:“风越来越大了!”
江河把一支备用的王八盒子和几个弹夹一股脑扔给小伍子:“拿着玩吧。”
小伍子接了,眼眉里都是欢喜。
夜色中,雪光里,十里开外,官道自南向北、自北向南,各有一队人马在向车马店的位置集结。